人人皆知,却人人都在粉饰太平。
只有想安守本心的人,明明说着不改变再简单无比,但实际上不过是咬着牙努力的扎根在原地,还要死死保持着清醒,才不至于随波逐流的成为千万人中的一个。
——生不逢时,也是可怜。颜清想。
江晓寒可能靠得有些累,捂着胸口轻咳了两声,颜清回过神,先是将马车上的窗架放了下来,然后伸手去摸他的手腕。
“伤还未好,不要吹风。”他说。
“道长有主意了吗。”江晓寒顺从的将手腕搭在软枕上,柔声问。
“照实说便可,我既然答应与你同行,就不会怕这些事。”颜清替他把了脉,又道:“虽未伤及筋骨,但到底拔过毒,气血上的损耗还要慢慢补足。”
江晓寒充耳不闻,笑意盈盈的继续往下说。
“与我做朋友,可能会给道长带来麻烦,甚至会让人将你我视为一党,甚至日后有人追杀我的时候,道长也要受无妄之灾。道长不怕吗。”
他像是怕颜清日后会后悔,所以非要将这一路的龌龊事掰开揉碎了塞进颜清的耳朵,恨不得把对方就地吓跑一般才肯罢休。
颜清自然明白,也懒得理他:“伤口每三天换药一次,不能沾水,静养最为适宜。药要早午两次的吃,七天后我替你换药方。”
“道长这是决定了?”江晓寒不依不饶:“那日后如果出了什么岔子,道长可不能反悔。”
颜清终于忍无可忍得瞪了他一眼:“话多。”
江晓寒扑哧一笑,见好就收,讨饶似的拱了拱手:“好好好,不说了不说了。”
“公子。”车外的江影忽然出声:“前面就是平江城了。”
“是吗。”江晓寒顿了顿,理了理衣领坐起身:“可曾提前送了信入城。”
“已差驿人送了。”江影说:“平江府尹回信,说晚间在平江府衙设宴款待公子。”
“知道了。”
“来者不善。”颜清说:“你要赴宴吗。”
“无非就是招降,他在城外可以杀我,但若进了城,他没胆子在自己的地盘杀一位朝廷要员。我大摇大摆的进程,反而是安全的。”江晓寒转过头看着颜清:“虽然静养是不成了,但能会会这位传说中的平江府尹,也不算亏。”