当初让她认师傅的是她, 现在又因自己和师傅亲近而闹小变扭, 南宫翧葶觉得像她娘亲这么难搞的人, 也只有他老爹能包容了,当然, 作为女儿也得多担待,许是娘亲上了年纪又挑起当家重任,不是都说到了一定年纪, 会变得喜怒无常, 看来是真的。
穿久了白衣,原先衣柜里的衣服看了觉得有些扎眼, 挑了件不那么亮丽的衣裙套在身上,兰姿芮帮她梳头发,镜子里的人俏丽多姿,美如冠玉, 兰姿芮感慨,“也不知将来哪个傻小子能够娶到我们家姑娘。”
“切, 我才不要嫁人呢!”
“又胡说, 依你的性子,你以后有了喜欢的人, 九头牛都拉着不住你。”
兰姿芮说喜欢的人, 南宫翧葶的面前浮现出一张模糊的脸, 心跳加速, 她问她娘喜欢一个人会是什么感觉?
她娘说长大后她遇到了那个人自然就会知道了。
她还是疑惑, 要怎么才能确定自己真的爱上了对方?
这里!兰姿芮指着她心口的位置。
捧着自己的小心脏, 十四岁的南宫翧葶还不是那么懂爱情。
“那娘亲你对爹爹是什么感觉?”
“还有什么感觉都老夫老妻了,你也不看看你多大了。”兰姿芮说这话的时候掩盖不了脸上的甜蜜,南宫翧葶这个小坏蛋,坏笑着打趣她娘,“哎呦喂,瞧瞧娘亲你,笑得花枝招展,一点也没个当家女主人的样子。”
“你给我起开!皮又痒了是不是?”
南宫翧葶迅速逃离座位,左闪右闪,躲她老娘挥来的巴掌。
死孩子真是让人头疼,你说把她生的那么漂亮,穿上美丽的裙装,不开口还好,一张嘴一动作,活像一个猴子。抱歉,她也不想这么形容自己的孩子。
“南宫翧葶,你给我站好。”教训孩子,全靠吼,人果真是站定了。
“唉哟,娘啊,我……”
“闭嘴!”
拎起她一只耳朵,“骨头又轻了?”
某人求饶状,愿她娘亲手下留情。
在她老娘一顿收拾之后,家的感觉完全回来了。
夜晚,南宫翧葶安静地坐在大圆桌旁,大菜被不断地端上桌来。她不由地想,默云轩的人现在应该都欢聚在食堂,大家伙围坐一起,胖婶儿一定做了很多好吃的,师傅肯定是静静地坐在一边儿,看着她们闹。她会不会也想到她了呢?
“瞧爷爷的记性,丫头,去爷爷那,把我珍藏多年的女儿红给拿来,你腿儿快。”
“行。”
冬日的天说暗就暗,好在整个院子挂满了红灯笼,抱着酒坛,南宫翧葶沿着明亮的灯光一路走着。身后熟悉的脚步声,回头,没有人,灯火通明的没有眼花吧,南宫翧葶想应该是自己听错了。练了功后,听觉敏锐些许,只远没达到静桐的水平,偶尔会错觉。
许平躲在墙角,南宫翧葶走远了,他才走出来。过年,她终究还是回来了。眼神中一闪而过的凌厉,咬紧后槽牙,挤出一丝笑容。
拍开了泥封,给爷爷倒了一大碗酒,也没少了她爹的,俩老头乐呵起来,见二人兴致不错,南宫翧葶提到了许平,六年来每年大年夜饭桌上提到他,老爷子就会拉下脸,为此南宫翧葶解释多遍,她坠崖与哥哥无关,是她临时起意非拉着他一起和他玩游戏,出了大事,不能全怪到他一人身上。合家团聚的时刻,也不能总是漏了他,让他一人孤零零的,他是自己的哥哥不是吗?
“提他作甚。”许是太久没见到孙女,老爷子的脸色没那么差,语气却已是不高兴了。
“爷爷,大年夜的让哥哥一起上桌吃顿热饭,我们就几人,这里那么多菜,哪儿吃的掉,是吧,爹。”南宫翧葶给了他爹一眼色,你也为你儿子说上几句。
蒙头喝着大酒,不说话。南宫正太清楚老爷子的性子,他要开口,性质就不同了,他那脾气一爆发,饭桌都给你掀了,届时场面多难看啊。
老爹真是没用!
“爷爷!”南宫翧葶站起身,像小时候一样的扭着他的手臂,南宫蕴难得不吃她这一套,他毫不动容,“你让他来,可以!爷爷走!”
“爷爷,你怎么就那么固执!让哥一人,他多可怜啊。”
“可怜个屁,铸心山庄收留着他就不错了,别一口一个哥哥,他哪里是你哥哥,分明要害你。”
无语,为什么他爷爷就是不能忘了这事,都过了多少年了不能释怀,南宫翧葶就想不明白,他哥哥就算和她不是同一个母亲所生,可能某些地方他对自己会有些芥蒂,不至于要到残害她的地步。一定要做到那么过分,过年都不让他一起吃饭。
叹了口气,南宫翧葶还想要为他说上几句话,沉默的兰姿芮开了口,“坐下,吃饭了。”
不想让许平上桌一起吃年夜饭,她和南宫蕴的想法从来是一致的。
“是啊,听你娘的,坐下吧。爷爷好久没见你,许多话想和你说,坐。”
“娘,你也……唉……”
南宫翧葶失望地坐下,她所想未达成,吃饭也没个劲,但依旧强打起精神,此时此刻还是要开心些的,明年,明年争取一家人整整齐齐地坐在一起吃饭。
说了几句玩笑,氛围热了起来,谈起自己在默云轩的日子,南宫翧葶可以说上十天十夜,又想师傅了!
“丫头,怎么不说了。”
“我想我师傅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