几年后,戒嗔法师寿数已尽,逗留在漠北游历的谢安歌便匆匆赶了回来。
此时,《嫡女重生》的剧情也开始了。舞台搭好,主角配角轮番上阵,演了一出又一出好戏。
不过,这跟谢安歌暂时没有什么关系。
谢安歌回了建康之后,与旧友智云重逢,平时得空便时常去拜访他。
这一日,谢安歌访友回来,一到法华寺的门前,就条件反射般放开了神识,笼罩住整个寺庙,那动作熟练得仿佛已经做过千百遍了。
这倒不是他草木皆兵,小心谨慎过了头,而是事实告诉他这很有必要。
就在谢安歌返回法华寺这一年里,他已经不动声色地按下了三次捉奸、五次通奸、七次追杀……
谢安歌: ……真是流年不利。
法华寺: 我……我招谁惹谁了?
这一次,事实再次证明了谢安歌的英明操作。
禅房在花木深处,常用来招待香客,里面的迷香已经点燃,助兴药也用上了,男子粗重的喘息声传了出来。
多么经典的捉奸场所啊!
谢安歌扶额,深深叹息。
现在,剧情已经发展到了女主重生之后,大力打击白姨娘和庶姐的地方,然后庶姐不甘心地布局,希望毁掉女主。
在古代要毁掉一个女子,最好(恶毒)的办法莫过于毁了她的清白。
捉奸成双,庶姐挑选的奸夫是建康城中有名的小侯爷——即禅房里喘气的那个。
他的母亲是皇帝的远支堂姐,由于皇室子嗣单薄,所以小侯爷一落地,就被施恩封侯。
但作为宫斗文里的陷害工具,这位小侯爷必定是个爱美色、好风流的,或者直接就是走旱道的。
他的母亲也必定是个合格的恶婆婆——爱儿子,重子嗣,恨不得三年抱俩,还特别爱磋磨儿媳妇,爱往儿子房里塞人,一看就特别刻薄没素质。
那位庶姐也正是看中了这种种条件,故而用来陷害女主。
女主也不虚,将计就计,反将庶姐给害了。
她手下的暗卫已经打晕了庶姐,正准备将人运到禅房。
“首尾弄干净些。”清冷的女声响起,那语气仿佛在说东边的花比西边的干净些,一点人间的烟火气都没有。
“是。”暗卫答道,毫不留情地将一个妙龄姑娘拖走了。
“好月儿,原来你这些日子就在忙这事啊。”一个风流倜傥的男子从转角处走了出来,他嘴角挂着轻浮的笑容,眼里的情意却是再真切不过。
似乎只要眼前的女子一声令下,他就能撕下戴了多年的面具,将他最真实的一面露出来。
随即,梁栋便用委屈的语气道:“有什么事你说一声,我替你做不好么?何必累着自个儿?”
何必为那些人脏了自己的手?
原著的男主还没有将眼中的心疼信号传给女主,便被打断了。
“就是就是,表姐,不是我说,窈窕淑女君子好逑。像你这样的大家闺秀,追求者能从宫门排到城门,大皇子要是想抱得美人归,可不得好好表现表现?”红衣少女从男子背后冒了出来,娇娇俏俏地道。
这位红衣少女叫何明珠,正是大将军的孙女,也是沈月茹的大舅舅的女儿。
她的话听起来有些古怪,但梁栋和沈月茹都听得多了,也很容易理解。
何明珠虽然神情骄纵,却很有分寸,梁栋被她坏了气氛,心中只有一片无奈之情,一点气也生不出。因为他知道,月儿必定是站在自家表妹那边的。有月儿护着那丫头,他有天大的本领也施展不出来。
要是真的做了什么,最后吃苦头的还是他自己——那刁蛮丫头已经无数次用事实证明了这一点。
而且,也的确是他在追求沈月茹,月儿父家不慈,她外祖家就相当于她的娘家。
他花名在外,被小姨子质疑问难也是难免。
梁栋只得作揖做求饶状。
沈月茹抿唇,微微一笑。
梁栋也笑了,只要能让月儿开怀一笑,向小姨子低头也不算什么了。
何明珠撇撇嘴,抱着沈月茹一只手,气鼓鼓地道:“表姐,你是我家的,可万万不能轻易许了别人家的臭男人。”
沈月茹哭笑不得,用食指点了点何明珠的额头,语气宠溺,“你啊!”
怎么这么孩子气?
就跟她上辈子的孩子一样,会抱着她的大腿,奶声奶气地说:“娘亲娘亲,是我的。”
那小嗓子娇嫩得,沈月茹既想逗他多说些话,又怕他说得太多,坏了嗓子。
何明珠这话虽然幼稚,但她心里却是暖暖的。以前每每想起上世的事情,心中总是一片抑郁,现在有了明珠的安慰,她也渐渐地走了出来。
上辈子,沈家就是个狼窝,她将沈家人视为家人,人家却不稀罕。
这辈子,何家才是她的家,才是她最坚实的后盾。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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