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是。”手下人领命下去,不一会儿,只见那堂门外远远的走来三个人影。
某一人身着华衣、拄拐,下巴上蓄着的胡须与两鬓毛发尽皆花白,然眉眼顺和,神情温慈,端得是一副和善的富家老翁形象,不消说,这老儿必定就是前来求见的那位七石镇老镇长了。
不过…至于同来的另两位嘛——
一人打前被缚住了双臂推搡而来,只是其人神色还分明是一副醉态,模样更是灰头土脸,眼角一块乌青,鼻下带着两管红,被那身后之人押着踉跄前行也还不忘再从嘴里蹦出几句骂人的鸟语。
“诶呦~”一声,此人被踹翻在堂前。
那身后的少年人上前一步,与侯淼行礼,“晚辈寒氏子弟、陶双,见过侯家主。”
此人形容不过十七八岁,五官秀致、貌若好女,然双眼澄澈如泠汀之泉,身姿挺拔,有皎皎之容。他一袭皂白素衣、身负双剑,行走之间利落从容,那一身的清爽明朗劲儿,只让诸人打眼看去,自莫如眼前一亮,尽可赞一声好儿郎!
咳,旁的不说,总之像侯淼这样的,还是比较欣赏如陶双这般的年轻人的。这当下正要叫起,“世侄不必多……”
“侯家主!侯世叔!您快让这小子放了我啊!”那被直直一推栽倒堂前的寒慕英可不想容他们俩再去套什么近乎,现如今这厮浑身都疼痛难忍,被缚的双臂都要磨的出血了!
“这…莫非是寒二公子?”侯淼一笑,不知心里头打了什么算盘的道:“陶世侄,你这般捆着自家兄弟押到我这堂前来,不知何意啊?”
这还用问?自然是请罪来了嘛。那老镇长一看这架势,就自然而然的微微行了一礼,便先退出了堂门搁外边儿候着了。五家之内的事,他可不便旁听。
当然关于这一点,在场众人都还是心知肚明的,只是如今侯淼他明知故问,其实也是在碍着他们的颜面,因为昨晚这小子当众那一声冷哼之后即甩袖离去……
咳,虽说是那两个人做的有点过了,毕竟寒氏再如何不堪,外面怎么传他不管,但是这些话由他们五家之内的任何一方说出口,就会伤了自家人的情分。
而且现任寒氏家主寒仕卿,自小就一直养在外处,与他们并不亲厚,近些年来冼季琛做事也时常会忽略了寒家,你像这一次的九阳山之行,不就没给寒家透露过一丁点的消息吗?唉,五家未免离心啊。
“侯世叔。”陶双这般放低了姿态,面色虽然是不温不火的,好在认起错来干脆利落,“晚辈是带着寒兄弟来认错的。”
他当然也清楚侯淼的意思,因为这位侯世叔自来是比较好说话的,只要他此番在这干脆利落的认了错,那事就算是过去了,即便之后再有人过问起来,也自有侯淼做主给他挡着。
侯淼神色淡淡的饮了一口茶,任凭那少年接着道:“此次九阳山之行确实是我们寒家考虑不周。”
这般说着,他脚下一踹让那呆愣着一张傻脸的寒慕英也跟着头碰地、磕了一个响儿,“晚辈今日就是带他过来负荆请罪,如今人在这里,要打要骂悉听尊便,只希望此事过后……”
“过后什么过后!”正当时,一袭红衣的温璧乾风风火火的闯了来,“你这小子真是说笑,昨儿个还敢跟我们这些长辈甩脸子,今儿一早怎么就知道认错二字了?”
这么说着,她一甩袖旋身落座,动作是行云流水、飒气凛凛,只是面上却看着侯淼似笑非笑道:“侯家主,这小子跑过来认错,你怎么也不叫我?”
侯淼一看就忍不住头疼,心里悔得不行,早知道真的是一点摆谱的时间也不要了,直接训这小子一顿把事情解决了算完,如今这姑奶奶横插一杠,此事还能善了?
不过昨晚看她那样子,还真是让人以为这位主儿就要那么放过了,侯淼是真心猜不着,她竟还有秋后算账的念头。啧,女人心海底针——
“温家主。”好在少年知情识趣,看来也是不想让侯淼为难,这便也顺势跟温璧乾行了礼,态度上已经是很恭敬了。
温璧乾也不看他,只是嘴里不饶人的道:“说说吧,你不是来认错的吗?认的什么错、错在哪儿?”