两家交往好了十几年,他别的不会,怎么和苟盛他爸打交道,可是练得熟熟的,只要稍微把苟盛在学校受欺负的事提一提,还怕他爸不改名?
也省的以后每次喝点小酒都要长吁短叹的说苟盛这名起的不好。
改名这事不算小事,苟盛有点拿不住主意,思来想去最后老实说,“刚来我就想改名字,但我爸不让,因为小时候有个叔伯说,我命格贵重,家里从商压不住,我爸就给我随便找了个贱名。”
贵重?贵不贵不知道,个子这么高一看就很重倒是真的,邢商忍住笑,“你不是没叔伯吗,不会是你爸在哪碰到的骗子吧?”
苟盛郑重的点点头,那股不拿眼看人的劲压下去,还有点拘谨,“恩,这还真说不好,很多人都想骗我爸钱,我说不过我爸,不然早改名字了。”
邢商甩个白眼出来,“你肯定说不过你爸,你还是你老爸教出来的。”青出于蓝而胜于蓝出现在十几年后,现在还处于姜还是老的辣的时代。
苟盛还不服,“我妈说了,我比我爸小时候聪明,肯定能超过他。”
邢商真心实意的想说一句,我妈还说我比我爸脑子活呢,十几年后不照样被老头子压着该揍就揍。
他伸手在苟盛头上捋了一把,拉长了调子,“苟盛啊,你要想说得过你爸,那得很久后了,咱先来讨论下,去哪卖手机吧。”说到后面邢商压低了声音,这事可不敢给他妈知道,他妈知道他敢倒卖手机,还不得抽他一顿,他咬了口苹果,心想,他从学校出来前是他妈收拾他,出来工作后是他爸收拾他,男女搭配,干活不累?
嗯,没毛病。
苟盛还没想好怎么说,就听见外面有人咚咚咚在使劲敲大门。
邢商赶紧扯高了嗓子,“谁啊,来了。”
一路小跑出去,门还在敲,随便用铁丝扎起来的大木门被敲得发出要散架咚咚咚的声音,回忆像波浪一样层层冒出头,想起来敲门的人是谁,邢商心说,真是久违了。
林姨,喊她一声姨是因为经常和邢商妈妈逛街,真论年纪,林姨也比邢商大不了多少岁。林姨老家在河南,家里女儿多养不起,就跟着在外面打工落户在了这里,现在嫁过来这里没多久,估计二十二、三岁,两人倒是没有代沟,非常说得来。
一跑神,脚下跟着迟疑了下,结果差点绊倒在门口的烧火材上,一脸黑线的放缓脚步,大步走到门的后面,伸长胳膊快速打开门的同时另一只手就赶紧把打开的门迅速推开,
大门被推得敞开,邢商已经躲到了门后,果不其然,一双手在门外同时用力,不过因为邢商速度比较快,才避免了被门连带着推走的命运,来人风风火火的脚步声从门前一直响到厨房,紧跟在小皮鞋哒哒哒脚步声后面的,是一条小个的黄白相间毛色的狗,等那狗用力向上一跃,跳过门槛,邢商才慢悠悠把门关上。
啧,二十来年过去,这开门的手艺都没生疏。
显然邢商头一次开门被撞的不轻。
路过厨房,熟练的吹了声口哨,小黄狗立马迈着短腿从厨房跳了出来,跟在邢商身后,身后传来邢妈妈不要让狗进屋的喊声。
邢商能听才怪,到了门口,左脚勾住门,小黄狗便顺着门缝一马当先挤了进去。
“你瞅瞅这条狗,邻居家的,被他家养的这毛摸着可顺,”邢商从头摸到尾,被狗尾巴甩了几下才松手
苟盛看见这狗也很是惊奇,往日大街上的无论大狗小狗,都是瘦的皮包骨头,“这狗平日吃的什么,这皮毛可真顺。”说着也想摸两把,那狗却不让,一下窜到邢商凳子后面去了
“他家里吃肉,骨头肯定是他的,平常饭也有它的份呗,他们家给妞妞炖汤补钙,剩的骨头都是它的。”邢商脸上带笑,“她家里刚才敲门的那位阿姨,在医院生孩子的时候差点让人把孩子抱走,这狗帮她家找到孩子,算得上孩子的恩人了,这边风俗这样,每年上香还给它专门摆一排呢。”
以前邢商是看不上这样风俗的,最多觉得这狗知道那小孩是自己家的,哪还要和神仙扯上关系
谁知道五六年后,村里竟然来了人贩子,说是出来打工,行李全丢了,那时候人还一个个淳朴的随便找点理由就相信了,请人到自己家吃饭。
过了俩月,村里孩子一下丢了六个,林姨家那个邢商从小抱大的妞妞也在其中,要不是这狗跟着小孩不知道怎么的进了火车站,咬了那些人,旁边保安发现不对,那些孩子被带上火车天南海北的可真是大海捞针,没地方找了。
这条黄狗也因此被其他人误以为是条疯狗,打断了后面一条腿。
邢商一家也是爱屋及乌,那以后在屋里随便跑,都没人把这狗往外赶了,邢商也没再觉得过年专门给狗发一盆吃的多过分。
当然现在还达不到,邢商妈妈说不让进屋,那还真是不让进屋,等这狗在屋里巡视领地一样转两圈,在那扒门的时候,邢商顺势开开门,让狗出去。
跟搞地下交易似得,两人扯了半天,终于决定去苟盛那个表哥那里试试,邢商知道大概价钱,只要拿捏住底线,也够两个人把那块值钱的砖头处理掉。
作者有话要说: 更新有些慢,写完就发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