月上中天, 曲终人散。

宴席结束后, 殿内众人先是恭送云王, 接着恭送和慕公主与驸马，到最后便只余几位亲王与北国太子仍兴致未减地在殿中豪饮。

程涟笙今日饮的不算太多, 中途又喝了碗醒酒汤，整个人尚算清醒, 牵着楚汐瑶走出大殿, 她还不忘活动一下筋骨。

兰博上前来为她披上披风，她摆摆手，醉醺醺地道：“不要穿, 我热。”

兰博望向楚汐瑶，见楚汐瑶点头，便恭顺地收起披风退下了。

待到白夜将斗篷为楚汐瑶披好, 二人刚走出几步，就听身后响起一道熟悉的声音：“涟笙, 和慕殿下, 稍请留步。”

程涟笙转身看过去，不远处两位提着灯笼的宫人快步走拢，走到近处一看, 来人是李炎阳。

李炎阳朝楚汐瑶行了一礼, 一面东张西望，一面悄声问程涟笙道：“你方才在席上说的飞机，可是真？”

程涟笙眉头一挑，眯着醉眼笑道：“当然真。”

“可我怎记得你与我说过你是坐船来的。”李炎阳小声嘀咕, 目光小心翼翼地瞥了楚汐瑶一眼。

程涟笙扑哧一笑，回他道：“我是坐船来的，但飞机也是真的。”

李炎阳不解：“既有飞机，又为何要坐船？”

“飞机太大，开过来没处停放，不方便。”

夜里寒风凄冷，程涟笙怕楚汐瑶受凉，不欲与李炎阳多解释，只撂下一句话，便拉着楚汐瑶边走边回头道：“太晚了，你早点回去歇息吧，我们改日再聊。”

李炎阳点点头，很是识趣地行了一礼目送二人离去。

轿辇不过几步之遥，然楚汐瑶却感觉，程涟笙似是有些心急，入轿辇的速度都比往常要快上几分。

二人于轿辇内坐下，还未等轿夫起轿，楚汐瑶只觉腰间一紧，已被钳制进一个怀抱，一个眨眼间的功夫，唇上便有酒气甚浓的压迫感传来。

柔软的舌尖扫过贝齿，撬开她尚未来得及反应的牙关，带着一往无前的气势，攻城略池而来。

“唔”

不同于平日里的吻，这个吻强势地几乎要让她失去呼吸，楚汐瑶不禁呜咽出声，眸底迅速划过了一抹无措。

滚烫的酒气与淡淡的馨香在唇齿间弥漫，程涟笙紧紧缠绕着那抹丁香小舌，霸道地夺取着楚汐瑶的清甜气息，几乎恨不得要将她吞没。

心跳声在彼此胸腔震荡开，楚汐瑶并未有抵抗，相反却是柔顺地攀上了她的肩头，温柔地吮住她的舌尖，任由身体去做出本能反应。

一时间，轿辇内只剩下沉重的喘息声与双唇碾转的暧昧声。

时间缓缓流淌，连轿辇是何时起的轿也不得而知。

当呼吸耗尽，程涟笙离开那抹香甜的樱唇，楚汐瑶已是软到坐不住，瘫软在了她的怀抱里。

程涟笙沉默地凝视着软到在怀的女子，目光幽沉地如同望不到底的深渊。

有柔软微凉的触感落在脸颊，温润的声音随之而来：“涟笙，可是醉了？”

程涟笙紧抿着唇仍旧不语，搂着她的手臂又收紧了几分。

楚汐瑶抬眸注视她，看着她那双浸在欲望中的明澈眼眸炽热得可怕，像只小兽般贪婪地盯着自己。

她无所遁逃，也不想逃。

“涟笙”

柔情似水的嗓音中带着无尽蛊惑，诱惑着程涟笙靠近。

楚汐瑶的双眸在那片柔软再次贴上来时，轻轻阖上了，鼻息间满溢的酒气袭来，将她紧紧包裹。

意识像是被放空，身体在热烈的触摸中泛起热意，而那些不断落在唇上与颈间的吻，被夜色中的感官无限放大。

“汐瑶”

宛若呢喃的低唤，隐隐藏着些强自压抑，落入耳畔如同魔音，激起小腹的层层热浪。

程涟笙的呼吸愈发重了些，那唇顺着指尖流连的痕迹不断往下走去，而与此同时，楚汐瑶的唇间也溢出了极轻的低吟，稍纵即逝，连余音都被吞没在了唇齿之中。

指尖触碰到的肌肤光滑柔软，程涟笙醉眼迷蒙地望着眼前任她予取予夺的女子，似乎不管她怎么做，总是能得眼前女子的温柔以待。

楚汐瑶之完美，之可贵，是老天偏爱所赋予的美貌，是她愿溺死在其中的温柔乡，更是她的灵魂所归之处。

隐秘的黑暗中，轿辇外有轻微的脚步声传来，伴随着夜晚的风声，将那些略微急促的喘息声悄然掩盖。

“殿下，到了。”

“嗯。”

随着楚汐瑶尚带着水润之感的声音传来，候在轿辇外的白夜不由心尖一颤，连忙躬下身去，面酣不已。

不过片刻功夫，二人已是一前一后地步出轿辇，楚汐瑶面颊红润异常，一双美眸更是水波横陈。

入到大殿，白夜将楚汐瑶身上的斗篷褪去，有侍女捧了水来伺候二位殿下净手，大殿内一时水声不断，除此之外，静得出奇。

白夜示意众人退下后，大殿内仍无声响，程涟笙两步跨到楚汐瑶面前，伸手揽住了她的腰肢。

空气变得粘稠起来，楚汐瑶的脸颊迅速漫上了一抹红霞，她微微敛下眸子，正想说些什么，却被程涟笙一把抄起身子，脚步飞快地往寝殿跑去。

寝殿的门关上，楚汐瑶便落入了一个混杂着清淡香气与酒气的温暖怀抱，贴上来的唇一如既往滚烫，轻而易举地勾起了身体的悸动。