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二天,乔衡窝在书阁里翻着朝历。
本朝从开国皇帝到今上所有的皇嗣都在其中,这还是今年刚刚修订过的。往日里都放在书院最高的一层书架上,也不见人去翻。不知院首费那么大劲供奉这本书干嘛用?
乔衡飞快的翻阅,那天他在和风楼外面看到的女客蒙着面纱,乔衡只看见一双眼睛。
从发髻来看,那应该是位成了亲的妇人,约莫三十左右,还年轻着。生活富足,但身上没带什么金饰,穿着也算是朴素。
宫里的妃子是万万不可能的,也不会是达官贵人家的夫人。
那天不过匆匆一瞥,就闻到了那股幽香,必然是流潺香常带在身边的。就算是重臣家眷,就赏的那点流潺香,也不够日日用的。
应该是皇家的人。今上的几位公主还未出嫁,那应该是今上的姐妹。
姐妹?
今上只有三位姐妹,一位是华宁公主,她在京城开了公主府,夜夜笙歌。呃,如果这位公主来了,应该会大张旗鼓。而且气质也不像。
一位是华熙公主,嫁了位将军,如今还在边关随军。她并不受宠,今上应该不会驳了宫里那帮女人,千里迢迢给她送这么精贵的东西。一不小心磕磕碰碰路上就没了。
最后一位公主住在京城,华笙公主。
乔衡直觉这位公主可能性最大,毕竟她身份特殊。
她的夫家是耕读世家,丈夫至今未入仕,醉心学问。
她其实不能算受宠,但她的兄长,安郡王,比较特殊。安郡王是个哥儿,嫁给了凌山的那位土皇帝。
说起男人嫁给男人,乔衡心理上还是难以接受。
他龇了龇牙。
土皇帝这个叫法确实很适合裴时。凌山位置特殊,环山环水,据说地下还有座金矿,易守难攻,裴时若是以此为老家,想反了也不是不行,只需要好好筹谋个几十年,他实现不了,他儿子肯定能实现。
但是安郡王嫁了过去。这就有意思了。
扯远了扯远了。
乔衡摇摇头,这位公主若是出行,也不会有人关注。他丈夫是个很好的挡箭牌,毕竟一个有点“痴”的人,若是寻到了什么好孤本,当日就能动身,她跟着过来照顾一个四体不勤的人也正常。
乔衡指尖勾勒,是不是呢?
这样看来,他有八成的把握,流潺香实在是特殊。
“少爷,少爷!”
钱塘和李昌昨晚没回书院,一常昨晚就往外面递了消息,让高成盯着这两人。现在外面传了消息过来,一常收到后就跑书阁来找乔衡。
乔衡坐在地上,刚好是阳光充盈的地方,他歪了歪脖子,不太想起来,晒的正舒服呢!
“少爷,高成递了消息过来。”一常见乔衡也不垫东西,直接坐地上。连忙把他拉起来,“少爷,地上凉,你快起来。”
乔衡松松散散的被他拉起来,伸了个懒腰,“不凉,这时候正暖和呢!”
一常接过朝历,爬上梯子把它放回书架上。
他走出书阁,打了个哈欠,“他们两人还没回来?”
“高成说在回来的路上,他脚程快,先来报信。”
乔衡意兴阑珊,随口问道:“回来了?那我的银子应该该还我了吧!李昌他们家可是富商。”
“大概吧!”
一常随口应道,正是午后,书院里阑珊几人,一常让马车候在书院后门,拉着乔衡上了马车。
贺山大营
几人正在对峙,徐恪骑着马,看着刘辛和对面交涉。
“我们将军奉命前来督查,尔等堵在门口是什么意思,可是想让我等回京后参诸位一本。”
刘辛抹了把额头,气冲冲道。
贺宁肃容道:“军营重地,只认军令,未得军令,恕我不能放几位进去。”