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我父亲还是参军呢,国家不太平,哪个军人安全?就他父亲生的光荣,死的伟大。”楚笑摸着自己的额头,极其担忧的说:“少爷,你说我会留疤吗?”
我仔细看了看他被陆时峰打破的额头,那道大约三厘米的伤口在上额右侧,很深,毫不客气的说,以现在的整容手段,他这疤是留定了。
我不由得有点埋怨陆时峰下手太重,楚笑这么自恋的人,平生自信全在脸上了,这脸一废,日后他还怎么重拾信心呢?
我用看待亲孙子的目光望着他,同情的又给他塞了颗奶糖,说:“吃块糖吧。”
楚笑连陆时峰的房门都没进就走了,溥年在外面敲了敲门。
陆时峰的父亲本是辅国公的属下,在一场战役中牺牲了,他便成了府里的下人,平日里少言寡语,除了每天上书院听他胡言乱语,下课后还要打工挣钱养母,挺忙的。
马上要到清明节了,陆时峰来跟他告假三天,说要给父亲扫墓。
一贫如洗的下人房,被陆时峰收拾的干干净净,被子方方正正,桌椅整整齐齐,连漏风的窗柩上,都别出心裁的贴了几张窗花剪纸。
但是最令他惊喜的,是陆时峰的床头上,竟然挂了一副手绘的世界地图,溥年多年看地图,也不敢说能将世界地图默画于纸,此刻看到陆时峰的画,却惊觉除了笔锋精致绝伦之外,连轮廓都真假难辨。
他以为陆时峰识字不多,他拿出的地图,他未必看得懂。
而今看来,他何止看得懂,堪称过目不忘啊。
可溥年犹记当日,他考验他时,陆时峰三三两两的回答,若非陆时峰偷过他的地图,就是他在藏拙。
溥年不由得思考,在他的小小书院,就三个小屁孩儿,又没有皇位要继承,他藏拙做什么?留着过年吗?
桌上放着收拾好的灰布包裹,包裹上压着一本书,泛黄的破旧书本凹陷进一个明显的四方桌脚印,想必是多少年前,曾被人用来垫桌子的。
他不由低头去看桌子,只见原本缺了一小截的漆黑色桌腿上,被人嫁接了块新木,切的有棱有角,跟桌腿原型不相上下。
陆时峰抱着包裹和那本书,沉稳的说:“少爷,我走了。”
陆时峰只比他大两岁,从他沉默的脸上,溥年却莫名的觉出了他经历的无数风霜,面对他那平淡的跟棺材板似的脸,溥年问:“你还回来吗?”
陆时峰错愕的看他一眼,说:“当然回来。”
溥年说:“你回来的时候,就给我当伴读吧。”
他独自送陆时峰出府,将准备好的包裹给他,陆时峰似乎有点惊讶,犹豫着接了包裹。
溥年又拿出看待亲孙子的目光,慈爱的叮嘱他:“你娘的病不要拖,小病也能拖成大病,这些钱,你拿去给你娘好好看病,剩下的给你娘买点吃的补补身体,你一个人回家,路上小心点,不要被人拐走了。”
陆时峰忽然打断了他的话,问他:“少爷真的要让我当伴读吗?我没上过私塾,当你伴读,怕是不够资格。”
溥年一脸不信,难道学霸今天又想骗我他没复习?
他问:“那你的地图怎么画的?”
陆时峰说:“我对地形比较敏感,以前我父亲打仗,常常喜欢钻研地形。”
原来如此,不过话既然说出去了,自然不好收回。
溥年说:“没事儿,我身边还缺个端茶倒水的小厮,你就跟着我吧。”
今年清明,清宫祭祖,据说所有皇室成员都要入宫。
溥年早早地睡下,忽然又一个激动爬了起来,接着便一晚上没睡着,当然不是为了见皇帝和太后,而是为了皇宫里的宝贝啊。
辅国公虽然是皇亲国戚,但是府里并不富裕,家里除了几百亩地,也没剩下多少东西,究其原因,自然是因为辅国公败家,喜欢吃喝嫖赌,把家底输了大半。
这两年,溥年为了不让辅国公把钱都输光,偷偷摸摸的没少偷东西,辅国公见府里整天缺斤少两,指天骂地,气得跳脚,说要是被他找出那大胆狂贼,定要让他断子绝孙。
但是辅国公的全部财产,就是全部被他偷走,比起皇宫来,恐怕也不及其百分之一啊!
天下的宝贝,都在皇宫啊!
他多希望自己能效仿八国联军,闯进圆明园,利用系统,把清宫珍宝打劫个遍。
可惜圆明园早就被八国联军打劫了两遍,一把火烧了,估计剩不下什么了,否则他只需要在圆明园逛一圈,成为中华首富,飞黄腾达,称霸天下,指日可待啊。
不行,明日祭祖,他必须要进皇宫仔细搜罗一遍,与其让清朝这些败家子把宝贝都献给洋人,不如便宜他这个炎黄子孙!