裕林市公安总局,下午两点整,一辆拉风的黑色摩托车停在了里面,车上的人摘下头盔,双手插着口袋慢悠悠地晃进了行政办公室。
水桶边上一个染着黄毛的青年正拿着茶缸接着水喝,茶缸上还有一行“为人名服务”的大字。
看到来人后夸张的大叫:“我靠,崇哥,你怎么来了。”
叫声引起了周围人的注目,大家齐齐抬头看了一眼又习以为常地低下了头继续工作。
余崇掏了掏耳朵抬头白了他一眼:“怎么,留职查看就不能过来看看了,给你哥说说,这两天有没有什么新奇案子?”
黄毛青年凑了过来正准备夸夸奇谈,就被人揪着领子拖走了,呱唧乱叫了两声回头一看是队长宋远立马闭了嘴。
宋远是个三十出头的青年,十分高大,身高有一米九,气场很足,但实际上是个老好人,但老好人在工作时也十分严肃,做事也一板一眼,眼里容不得沙子。
宋远一把将孙蓬扔在了座位上说道:“上班时间,不许闲谈。”孙蓬摸着一头黄毛缩了回去。
“出息。”余崇嘲笑道。
宋远瞪了他一眼不太想搭理他,拿起手机接了个电话,随后吼道:“杜蕾,我再给你三分钟滚过来,别拿失恋当借口,你当公安局是什么地方。”
余崇在旁边插了一句:“她好像真失恋了,在路上碰到她,哭的那叫个丑。”
宋远白了他一眼指着大门:“这里没你什么事,放你的假去。”
余崇转身就走,回头摆了摆手问道;“帮我问下副局他老人家气消了没,气消了就让我回来,最近闲的蛋疼。”
出了警局,余崇靠在车上点了根烟,抬头张嘴吐了几个烟圈,来到这地方一年了,案子多的忙不过来,这会突然没案子可查了竟会觉得心里空落落的。
一根烟抽完,余崇想起了家里落了一层灰的相机,多久没拍过照了,仔细想想都有一年多了吧,曾经那些爱好都好像已经成了过去,不免有些感慨他什么时候也成了这样的老古董,人生真是奇妙。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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雨过天晴的下午,东边的太阳轻盈地洒下一片柔和的薄纱,将天将地将溪水草木都笼在一片明辉柔光中,飘移的云彩映在水面上,微风拂过,与水草、芦影和着曲摇曳起舞,波光粼粼中闪过金光点点。
余崇捧着相机漫步在小溪边,偶尔抬首将美丽的风景的定格在一瞬间,随着镜头的移动,他的目光定住,然后“咔”的一声按下了快门。
画面上一个穿着白色衬衫的男人坐在溪水前,正心无旁骛地在画板上画着画,微风吹起他的碎发,一片片落叶飘下有种岁月静好,悠然惬意的美好。
余崇笑了笑,没想到还会有人来这里画画,这种偏僻的荒郊野外还真是稀奇。
他慢慢地走了过去,倒是有些好奇那人在画些什么。
走到那人后面还未靠近,沉浸在画里的人突然察觉到什么,猛的转过身警惕地看着他:“你是谁?”
余崇看着面前这浑身带刺的人愣了愣觉得有些好笑,这人反应未免也太大了点。他晃了晃手中的相机朝那人挑了挑眉:“拍风景的人。”
林渊略微放松了下来,无语地看着面前的人,觉得有些面熟,面前这人一头利落的短发,立体的五官有点像混血,自己之前应该没见过。
再仔细看了看这腿还真是长,嗯,这裤子这鞋不是今天早上碰到的那个开摩托溅了他一身泥的人吗,嘴角抽了抽,顿时觉得人生真是奇妙,一天之内碰到一个陌生人三次的几率是多少,恐怕比中奖几率还低吧,真是一种奇妙的缘分。
余崇看着面前这人脸上几秒内闪过警惕、放松、好奇、愕然再到无语有些佩服,尽管此人脸上表情很淡但还是能看出内心活动及其丰富。
只是那人无语完之后转过身继续画画,直接把他给无视了,似乎有点不高兴。
他也不恼,凑过去看了看面前的“大作”,看了两眼,倒是吃了一惊,虽然他不太懂画,但从小经过耳濡目染也能看出这画画的很好,一点也不输哪些所谓的大家,心里想这是哪来的画家跑到这穷乡僻壤来搞创作了,果然艺术家的脑回路非常人所能理解。
“你挡着我光了。”林渊停下笔抬头看着他冷淡地说道。
余崇看着他清冷地眸子,淡定地往旁边退了两步,厚脸皮的捧起相机“咔嚓”一声将男人的侧脸拍了进去,然后转身就走。
林渊本想让他把照片删了,哪想还没来得说,人转身就走了,他看着那人修长的背影又沉默了。
闲暇的时光总是过的格外的快,转眼间太阳坠下了地平线,霞光从地平线晕染开来,将天边的云朵渲染的一片通红。
余崇觉得时间差不多了,骑上车准备回去,突然想起了那个湖边画画的青年,不知道那人有没有走,鬼使神差地他开着车经过了那片溪流。
原本摆了一堆画具的地方却已经空空荡荡。走的还挺快,也不知道艺术家最后画完的画是什么样子。
另一边”艺术家”正满脸愁容地蹲在地上扒拉着漏气的自行车胎,林渊扒拉了两下无奈地站起身准备推车,心里想着等推到市里估计都半夜了,不然叫个车来。
只是这荒郊野外地估计司机也不敢来吧,恐怕会以为他是变态什么的,这样想着,突然后面传来了轰轰的声音。