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没有,被你摸醒的。”左雁睁开眼,掀动宽大的被子把皇上裹进来,“火都灭了,你跑被窝外面不冷吗?”
皇上顺着他的怀抱翻身,“欸,别动,疼......”
左雁坏坏地明知故问:“哪儿疼?”
皇上不想理他,头偏向床外侧,“哼。”
“好了,我错了,都怪我,我们皇上是不是要起床了?我帮你穿衣服好不好?”左雁掰过皇上的脸,与他额头相抵,边说边亲。
皇上的脾气顿时烟消云散,顺从地由着他亲,喘息道:“不急......”
“不怕他们议论天子懒政?”
“朕.....我给他们放假了,十六之前谁也管不着我。”
“哇,好威风啊!这么多天,你想怎么过呀?”
皇上脸上闪过一丝黯然,“多吗?原以为你不会走了。”
“不多不少,够用了。”左雁平躺,搂着皇上肩膀的手一下下轻轻拍着,“想不想听我在辽国的故事?”
皇上望着床顶雕花,“当然。”
“从何说起呢,容我想想......你觉得飞凌霜长相如何?”
“嗯?”皇上警觉地看向左雁,“什么意思?”
左雁还在梳理他的际遇,顺口道:“就是字面意思,看她长得......”
“难道你真的和她......”
左雁转头看向皇上,“她是我姨娘。你看我们容貌相像吗?”
......皇上无言以对,事情的真相太超乎他的预期了。设想了若干种可能,偏偏都不抵事实离奇。
左雁笑了笑,从飞凌霜救他开始,一点点讲,细细地讲,讲到他娘郭萱的身世,赤璃、克烈与索尔金的爱恨情仇,直到除掉克烈推安迦上位,他得知奸细的存在才接手为辽国重整军队.....
生怕错过任何细微之处,皇上屏息凝听。左雁讲完后,他许久没有说话,过了好一阵子,“难道是李旬?”
咚咚!敲门声总是不合时宜。
“谁?”
“皇上,是奴才。”
皇上无奈与左雁对视,“好像是小福子。”
“让他进来吧?”左雁期待的样子莫名惹得皇上不舒服,但还是依他所言放了人进来。
“何事?朕不是说没事别来叨扰吗?”皇上坐起,转眼间变为平常大家熟悉的那个皇上。
小福子瞥到四处乱扔的衣服,对着绮丽的床帘禀报:“回皇上,早上贵妃娘娘来了,说要一同去给太后请安。奴才说您还在睡等醒了再给出云宫回话,娘娘就先回了。”
左雁在一边看得新鲜,强憋着笑。
“咳!”皇上被他看得不自在,“告诉她朕会自行去向母后请安,不必再来找了!”
“是!”
皇上听小福子没动静,便不客气地下逐客令:“去吧,还在这做什么?”
小福子朝火炉望了望,低头道:“屋里有些凉,奴才给皇上添些炭火吧!”
“好好好!添!皇上都冷了!”左雁抢着开口,“小福子,我饿了,能找点吃的来吗?”
小福子连连点头,“好的左公子!这就去!马上来!”急呼呼跑走了。
皇上低头盯左雁,“怎么回事?你吩咐差事他就那么高兴?”
左雁也坐起,用被子把皇上围得像个不倒翁娃娃,正经道:“我觉得皇上刚才说得有理,李旬的确值得怀疑。害死我爹娘,一方面为克烈扫除后患,一方面让周军折损将才,以及郭信退隐归家,李旬取而代之当了丞相,整个事件中他得利甚于温强。”
“怎么才能让他露出马脚?”皇上面色严肃陷入了思考。
“切不可操之过急,以免打草惊蛇。”
“如果他耗个十年二十年呢?”
此人一天不除,左雁就要继续蛰伏在荒北草原,与皇上天各一方。人一辈子有几个十年二十年?
左雁怎会不明白皇上的心意,语气轻松道:“咱们以后的日子长着呢,只要你愿等,我就一定会回来。彼时天下太平,伴君逍遥。”