天黑了下来,渐渐地起了风。程骆岩呆若木鸡地站在那,有微风吹起他栗色的碎发,有那么一瞬间程骆岩觉着自己好像是某部苦情戏的男主角。
作为一名警员,曾经还是特警,居然被人偷了自行车,这样极具讽刺色彩的事件无疑让人想破脑袋也想不明白。哪怕是程骆岩这样少言寡语内敛沉稳的人都忍不住想骂句粗话。
最后程骆岩是打车回去的,因为他实在没心情徒步走回住处。
出租车司机是个略有些发福的中年男人,头发稀少,长相普通稍带了些油腻,他从后视镜见着程骆岩那张乌云遍布的脸,向来胆小的他着实有些害怕,问他住址时结巴了好几次。
出租车行驶在夜幕降临的城东区,程骆岩看着外头那一直倒退的风景,眉头紧锁地考虑要不要为了这么屁大点的事情报个警。虽说丢了东西是应该报警,可是报了警好像也不能把被偷的自行车找回来,程骆岩揉了揉眉心,觉着最近诸事不顺。
“到了,一共十六块。”
程骆岩从裤子口袋掏出张皱巴巴的二十块钱塞给出租车司机。
程骆岩的心情不佳,动作看起来力度很大,加上他那张脸色不佳的俊脸跟周身强硬的军人气质,胆小的出租车司机很显然地又害怕起来,结巴道,“找、找您的钱……检查、检查下随身携带的、物、品……慢走!”
程骆岩面无表情地瞥了出租车司机一眼,从他手里拿过了几个硬币的找零。
回到了住处,程骆岩换了拖鞋,将一袋子食材跟家门钥匙放在玄关处。这套房子的装修风格走的简约风,基本的色彩基调是米色带着些温馨的感觉,但是由于年数久了有些地方泛着陈旧的暗黄色。程骆岩是个爱干净的男人,家里归置得十分整齐,撇开他那寡言的性格来说,他上得厅堂下得厨房,带出去不会丢脸,带回来不找麻烦,是个极品家居好男人。
程骆岩从冰箱里拿出冰水,又转身从消毒柜里取出一个玻璃杯,他倒了杯水来喝。冰凉的水滑过他的喉咙,他一口气将杯中的水喝完,火气顿时消减不少。
客厅里的电视机被程骆岩打开,他家里的电视机一直停在岩城新闻台的频道。从前的老式厨房被他改造成了开放式厨房,程骆岩一边归置着新买回来的食材,一边侧耳听着电视机播放的内容。近期岩城面上很风平浪静,新闻台也不过就是报一些防暑的新闻,顺带再采访下高温下工作的环卫工人,呼吁市民做做公益爱护环境之类的。
程骆岩手里正洗着菜,脑子里依旧是之前在手机上看到的那些失踪案,但一时之间他没有什么思路,只能反反复复地在脑子里检阅过去看到的报道,寻找一些有用的线索。可惜那些报道都过于简单,他想了好几遍也没能找出一些旁的线索。
二十分钟左右,餐桌上出现了一荤一素一个汤,荤菜是鱼香肉丝,素菜是炒青菜,汤是蛋花汤。菜是家常菜,味道与色面却不差,程骆岩一个人住,吃得向来简单。
岩城新闻台的晚间新闻已经播完,接档的是一期刑侦类节目。程骆岩吃完饭在洗手台洗着碗,水潺潺地淌着,冲尽碗筷上的油渍,再被细心放进消毒柜里。
程骆岩的生活作息非常有规律,在现在昼伏夜出习性的年轻人当中,他委实是个老古董。他一般十点不到睡觉,早上六点起床,绕着小区跑个几圈,顺路带几个包子或者豆浆回来吃,更值得一提的就是他还保持着每天早上吃一个白煮蛋跟一杯纯净水的习惯,紧接着冲把澡出门骑自行车上班。他的老古董做派更体现在准时收听新闻,在这个互联网时代用着智能手机但手机上却连半个电子游戏都没有,完全就是个异类。
这天夜里,他洗了澡检查完门窗是否关好就回房间睡觉了,他房间里的空调开到适宜的二十四摄氏度,他钻进被窝里将闹钟设定好,关掉台灯之后整个人陷在被子里。