马匹上的人又轻笑了一下,“哦,原来是个男儿。你大早地就往我马蹄下跑,要不是我及时勒马,你早已丧命在马蹄之下,反倒说我无礼?骂我是莽夫?这岂不是恩将仇报?”
吴喜儿愈发生气了,从没见过这么强词夺理的人!然而,读了十几年圣贤书的某人,实在想
不出什么词与其对骂,只得涨红着脸,指着枣红色马匹上一派自得的某人,道,“你……强词夺理!行人街道本是供人行走散步之地,岂是你策马横行的地方,昭昭日月朗朗乾坤,你不顾行人安危,丈马直行,真真是……目无王法!”
马匹上的人饶有兴致地听他说了一通,也不说话,只是微微低着头看着他。
吴喜儿料得是自己的一番豪言壮语说地他无话可说,正想继续论上一番,就被自家扑人给制止了。
“哎呦我的大少爷,小祖宗!您就别说了。”吴三赶紧扯回自己少爷激昂的手,把他往旁边扯了扯。吴三接触过一些习武之人,感觉自然要比自家少爷灵敏一些。眼前这人,不仅武功了得,而且身上煞气极重,杀气也外露。再看看他的穿着打扮,也定不是寻常人物,非富即贵。自己少爷要是跟他杠上了,那还真占不了便宜。而且好像又有一队人马过来,这要是闹起来,想跑都不容易。
“少爷,您不是说想看看城南的风筝吗?虽然天还没亮,但咱先过去,说不定到那就有风筝卖了!”吴三拉着自己少爷,往旁边又挪了挪。这次挪是因为吴三听到有马队的声音了。
果真,一眨眼的功夫,一对浩浩荡荡的人马就出现在眼前。
一个一身金色铠甲的侍卫,勒着马绳往前走了两步,与黑衣人并排,附耳在他旁边低声了说了几句。
黑衣人点点头,忽然转过头,对正被吴三拉走的两人说道,“现在黎城不太平,我劝你们还是早点回家,不要乱逛的好。到时候被哪个妖怪捉去,可连骨头渣都不会吐出来的哦。”
吴喜儿本前两句听着还受用,一听后面两句,火气就又上来了。“真是草莽野夫!这世间哪里来的妖怪?我看就是你们这些人在作怪!三儿,我们走!我倒要看看,现在这些妖怪能把本少爷怎么样!”
吴喜儿头一扭,一身怒火,气呼呼地往前走去。
吴三赶紧先回个身低头哈腰地向黑衣人作了道歉的手势,这次急匆匆的跟上去。
“将军。要不要……”铠甲侍卫朝黑衣人拱拱手,话还没说话就被一个手势制止了。
“派两个人暗中保护他们。黎城已经失踪好几名青年男子了,看来这两人并不知情,还是小心为妙。”黑衣人看着两人消失的背影,用手指拨了拨眼前的薄雾,“这雾有蹊跷,不是简单的晨雾,你先派人去查一查,两个时辰后在县令府汇合。”
“遵命。”
吴喜儿躺在草地上,懒洋洋地看着天空。此时正值阳春三月,春暖花开,微风习习,不远处是一群人在放风筝,男女老幼都有,天空中各色各样的风筝飘着,倒是十分漂亮。连吴三背弃了“照顾好少爷”这一使命,加入了放风筝的行列,自顾自的玩了起来。
“还说什么有妖怪,这光天化日之下哪里有什么妖怪,我看你才是妖怪!”吴喜儿把两只手枕在脑袋下,继续悠闲地晒着阳光,“看吧,还是太阳给本少爷面子,照样好好的出来跟本身见面啦。”
“少爷,少爷!你快看,看我飞的多高!”吴三扯着线,咧着一张嘴,激动地朝吴喜儿这边跑过来。
吴喜儿睁开眼看了一下天空中那个硕大无比的花蝴蝶,没理他,继续晒太阳。
“少爷,少爷!我给你说,我刚刚……哎?少……少……少爷,不好了!”
吴喜儿一定吴三这声音,就知道真的出事了,赶紧睁开眼,坐直身子朝吴三看去,“怎么了?发生什么了?”
吴三一脸快要哭的表情,同时没有忘记抓住手里的线圈,“少……少爷,老爷……”
吴喜儿猛地站了起来,“我爹来了?哪里?”
“是……是老爷派人来抓你了。”吴三的脸皱的更紧了。
果真,一队人马快速地朝这边跑过来,跑在最前面的,正是家里的老管家,吴管家。
“我的大少爷嘞,您可真是让我好找哎,这把老骨头都被你折磨散架了哎。”吴管家从捶捶自己的老腰,后面里面有人递了个拐杖给他。
这老管家自幼在吴府长大,待了大半辈子,从吴喜儿爷爷起就料理家里大大小小的事物,吴家除了吴大商人,第二个说话顶用的就是他。吴家上上下下没有一个对老管家不尊重的。
吴喜儿自是极其尊敬老管家的,连忙扶着他,安慰道:“吴爷爷您别生气,气坏了身子,我这不是好好的嘛,什么事都没有。”
“大少爷哎,您不知道,老爷现在在整个黎城找你呢,要不是听人说你来了城南,这老爷还真要把整个黎城给翻了一遍嘞。您说您干什么不好,偏偏学人家偷跑,是不是那个小三儿教唆你的?看我回去不好好地打他几大板子!”
吴三这回真的要哭出来了,“大管家,这……这不关我的事啊……这可都是少爷……”
吴管家拿起拐杖作势朝吴三拍了几下,“还不快走,少爷要是在午饭之前赶不回去,你一个月都不许吃饭!”
“又是一个月……”吴三垂头丧气,把手里的风筝线扯回来,边扯边嘟嘟囔囔地往前走。
吴喜儿搀扶着吴管家,“您老年龄大了,就不要骑马了。这骑马的都脾气暴,对身体不好。”
吴管家:……他家少爷怎么对骑马的意见这么大?