梅塔特隆一本正经地说。“我全身上下都是敏感部位,我现在还湿身,建议你离我远一点。”
路西菲尔“哦”了一声,伸手抓了抓梅塔特隆的腰,对方立即不满地在水面上拍出水花。“你不知道这样很痒吗?”他说。
路西菲尔不以为然地说。“我又不痒。”
“你越来越坏了。”
“是吗?”路西菲尔一把捉住梅塔特隆的腰,在他颈窝里呼吸,引得对方全身一颤。路西菲尔的语调很缓慢,甚至低哑得带着一丝莫名的蛊惑。“那这样呢?”
“你给我放、放开。”梅塔特隆紧张的时候总会磕巴一两句,此时此时却令路西菲尔心情愉悦,他沿着对方湿漉漉紧贴在身上的衣衫往下,触碰到对方深深的圣涡,肌肤总是粗糙的,不如肌肤之间的触碰。而路西菲尔什么也没有穿,隔着一层薄薄的衣衫传递着身上的热度,这种感觉,比扒光了摸还刺激。
梅塔特隆缩在路西菲尔怀里。
路西菲尔原本只是一时兴起,见对方沉默不语,不由得将人松开,按着肩膀转过身。两人离得真是太近了,近得能数清梅塔特隆浓密的睫毛。
这种场面是微妙的。温泉水面上不断升腾着雾气,青白色,刚刚触及空气就变得冰冷。而面前的人却是温热的,他要与雾气溶为一体。如果圣水从天而降,沾湿他的皮肤,或许在那一瞬间他可以张开双臂,变成独一无二的天主。
梅塔特隆从路西菲尔的眼中观察到了一丝异样的情绪,他直接了当地问。“你要和我上床吗?”
“你说什么?”路西菲尔说。
“我很像他?”梅塔特隆说。
“一点也不。”路西菲尔说。
“口是心非。”梅塔特隆说。
路西菲尔突然笑了,他朝梅塔特隆伸出双臂。“过来我抱会儿。”
“我很贵的。”梅塔特隆说,转而钻进路西菲尔的怀里。对方的怀抱很温暖,但却是湿漉漉的温暖,与干燥的、带着侵略性的拥抱不甚相同。水温是相同的,使得两人的体温也相差不远,就好像两杯同等温度的茶,或许不是一个种类,相溶在一起却散发出更加清冽的气息。丝毫没有侵占欲的、湿漉漉的、温暖的,拥抱。梅塔特隆一瞬间甚至有些鼻尖发酸,却还是说。“我很贵的。”
“明天来我这领一张支票,想写多大面值就多大。”
“我不要钱。”梅塔特隆说。“你看我像是缺钱吗?”
“明天来我这,领一座耶路撒冷。”
“耶路撒冷本来就是我的。”
“那怎么办?”路西菲尔故作疑惑,他松开梅塔特隆的肩。那一瞬间,圣光六翼突然从水中流出,散发着熠熠的金光,与水相容的翅膀变成一种影影绰绰溶溶软软的淡金色,却又无比明亮,下一秒,圣光六翼整个张开,路西菲尔拉着梅塔特隆的手浮出水面。炽天使的圣光六翼几乎占满整个世界,他踮脚站在水面上,他□□的身躯被圣光缠绕着、包裹着,又映着水面空明的波光,他的背后是快要落下的红日,闪烁在他发亮的发梢之间。他神圣无匹。
梅塔特隆跟着人上了岸,十分煞风景地说。“把衣服穿上。”
路西菲尔只是笑,他站在那纹丝不动。指尖丝丝缕缕的圣光将衣服一件一件地捞起来,有条不紊地束在身上,这是一个漫长而又短暂的过程。路西菲尔说。“如果按辈分算,你得叫我一声叔叔。”
“你错了。”梅塔特隆说。“我最多只会叫你哥哥。”
“走吧。”路西菲尔说。“请你吃饭。”
澄澈而又神圣的路西菲尔就像是昙花一现,之后的无数个夜里,梅塔特隆都能回忆起当晚,那个湿润而又温暖的拥抱,那个全身沐光的炽天使,带领他上岸像是要给他救赎,然后神色自若,有条不紊地束好一件件纱衣。