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临江仙之竹筏白翁(1/2)

“三月三,上巳节。古语有云:‘二月二,龙抬头;三月三,生轩辕’……此乃帝命,但……天潢贵胄不如一世和乐安康……更遑论生而为……”

“为什么?”林元迷糊间呢喃道。

半梦半醒间林元看见——白雪皑皑的山巅之上,一男一女闲坐断崖边,男人俊俏不凡,女人玲珑秀美。长袍在冷风中猎猎作响,雪片狂飞却不沾身。二人一颦一笑尽显情意绵绵,但眼波流转中却有柔肠百结。

“啾!”清冽悠扬的鸟鸣在悬崖峭壁间久久回荡,一只似游隼似猎鹰的猛禽翩翩独翱翔。倏地舒展羽翼冲上云霄,待冲至云巅又蓦地收拢羽翼一头扎入山涧中。

崖边闲坐的二人神态安然宠溺,两双眼睛始终追随着顽劣调皮的猛禽自由自在地在广阔天地间撒野。

……

梦境忽而清晰忽而朦胧,待到意识渐渐回笼、清明,林元才挣扎着从梦中醒来,然后整个人斯巴达了!

他……躺在深绿竹筏上,竹筏飘在烟波浩渺的江面上,江雾氤氲中隐约可见江边山岛竦峙入云端。

心绪怔忡中他彷徨四顾,天未大亮,周围模糊不清,隐约可闻江水波动的声响,竹筏四周零星地飘着白萍。

林元:“……”

是穿了?还是有人整他?或者在做梦?

竹排上没有竹竿,视线范围内也看不到陆地,试着用手划了几下江水,竹排纹丝未动。深呼吸几次后,依旧镇定不下来。怎么办?气到要原地自爆了!

鲁迅爷爷说过:从哪里跌倒……就从那儿再睡会儿。(鲁迅咆哮:我没说过!!没有!!绝对没有!!)

气到要原地自爆的林元坚信古人诚不我欺,然后果断躺平闭眼睡觉。

然而这时,好像有什么东西正在规律地划动江水,划水声越来越响,听声音有东西正在靠近他,并且距离他越来越近。

林元又镇定不了了!江雾潮湿,江水冰冷,身下竹筏冰寒沁骨,不知是因为惧怕还是因为寒冷,心脏战栗难安。

这时一道悠悠然的声音,划开氤氲的江雾飘渺而至,漫不经心道:“回来了。”

装睡的林元:“……”exm?!走开,我在睡觉。

林元不应,来人好像也不急。这之后只闻水声潺潺,不闻人语。

莫名感觉恐慌,玛德!他到底在什么地方?!

百感交集下他睁开双眼寻着刚才声音传来的方向望去。只见一位白头翁划着竹排拨开浓浓江雾缓缓而来,待到林元近前,稳稳停住,先是负手而立淡然地打量了林元两眼,随后盘膝坐在竹排上静默不语。

林元被打量的尤其不自在,无奈地起身盘腿对坐。

白头翁着一身老旧白麻长衫,不是板正的古装,却也不是寻常的现代装束。气质出尘若仙净却显得寂寥清冷,让人对他热络亲近不起来。

再看白头翁的脸……林元自觉刚才定位错了。

这个男人分明十分清俊,只是一身白麻衫和一头如瀑白发让他第一眼误以为这人是个老者,实则不老,看脸大概还不足四十岁。神态漫不经心,嘴角略显阴沉,目光忧郁黯淡,让人望而伤神。

这人盘膝坐下后,黯淡地眸光远远地、轻飘飘地落到缥缈无一物的江面后入定似的不动了。那副老僧入定的模样,好像他看惯了江上的秋月春风,看厌了世间百态。

林元被他惆怅的厌世神态搞的心情莫名低落,又想起自己深陷离奇,犹豫着开口道:“叔……”

林元只吐出一个字,白发男人立刻冷声打断林元,道:“行二,名白仲,叫我白二。”

林元心下哑然,心道您满头白发,让我直呼行名,不好吧这位白二先森。

但对上白二那双目光黯淡的眼睛,他迟疑一瞬,索性直呼:“白二,叔,这里是……”

白二冰冷道:“木槿城……你,不记得了?”

林元见他颇有些不耐烦,赶紧问:“现在是哪年?”

白二表情古怪地打量了长相肖母神似父亲的臭小子几眼,狐疑道:“你——真不记得了?”话是这么问,他却以为这小子在诈他,也如他娘一般——鬼机灵!

林元不知道怎么诉说自己的来历,干脆简略道:“我原本在家睡觉,结果醒来后睡在这里。”他拍拍竹筏。

白二望着林元哂笑道:“木槿城,才是你家。”

林元:“!!!!”你再说一遍!你怕不是个骗子!大忽悠!

白二起身抓过竹竿,一竿到底,他脚下的竹排和林元盘坐的竹排奇异的一同划了出去。

旭日东升,江雾愈发稀薄,江面白萍随着荡漾的水波浮浮沉沉。

林元盯着一江春水自顾出神,他现在只盼自己在梦中,快些醒。

他情不自禁地呢喃道:“不可能,再等等,马上就醒了……”

撑竹竿的白二悠悠然念道:“三山半落青天外,二水中分白鹭洲。”

林元抬头仰望前面竹筏上的颀长身影,这才发现自称白二的男人如此高大。以他盘膝而坐的姿态,仰望这个人的身影如同仰望尽在咫尺高耸入云端的山岛一样,白二和山都有一份悍然不动的巍峨。

“三山半?”他不自觉地跟着念出口,随后发现这三个字似曾相识的感觉尤其浓重。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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