落雁城外，伏尸百万。

轻风裹挟着惨叫声吹向无边天际，乌云渐渐罩住那一方天幕，似是上天心生恻隐，遮住了他洞悉万物眼睛，不忍去看这片人间炼狱。

一把破云长.枪挑翻伤痕累累的敌人，长.枪落地，深深钉入鲜血浸透的疆土，依旧威风凛凛，依旧令人心生神往。

“咳……”破云长.枪威风不减，擒住枪身的将军却已精疲力竭。掌心磨破了数道伤口，撑着枪身逐渐滑到底部，再也无法站立的双腿屈下，他被鲜血染红的眸子模糊地看向前方，仿佛在尸骨成山中劈开一条阡陌，一位黛衣男子长身玉立，英气深邃的眉眼注视着自己狼狈的姿态，唇角上挑，眼中一抹嘲弄，戏道：“林暗，你就这点本事？”

“林暗，你道行太浅，迟早会死在边疆。”他不屑一顾的眼神，是千万根扎在林暗心里的针。此战若胜……此战若胜，能换得他半句褒奖也好。

此间长剑已入肩胛，利器穿过血肉的声音在耳畔响起。

天地终究变成一片混沌，高大伟岸的身躯重重倒向地面。

“姜书，老子在下面等着你，你若胆敢娶妻生子，老子就是做鬼，也要搅得你不得安宁。”

落雁城城破，敌军长驱直入。

数日后，林暗战死、落雁城破两事相继传入京城。京城坐拥四台，传闻由上古四大神兽青龙、白虎、朱雀、玄武所化，林暗战死后，圣上命四台鸣丧钟三日，以慰亡魂。

听闻当日，常年喜爱黛色的相国公子，穿着素衣离开了相国府。

夜色清浅之际，他提着两壶烈酒晃晃悠悠上了朱雀台，鸣钟人是位僧人，僧人面前不宜饮酒，他便将酒壶放到一旁，绕着丧钟走了一圈，问道：“大师，传闻京城四台由四神兽所化，可是谣言？”

“施主若不信，便是谣言。”僧人修得是四大皆空，是与不是对他而言并无不同。

姜书温笑两声，眼角染了些许涩红，连连点头，“我信。”

“朱雀可以满足人的愿望。”

僧人蹙眉看向姜书，“施主心中有妄念，不宜。”