京城外不远有个小县,小县依山傍水,人杰地灵。出了不少状元,也传了不少良缘佳话,县里的春风得意楼亦是远近闻名的烟柳地,不少达官显贵来此寻快活。
寻欢作乐自是少不了一些热爱附庸诗雅的人。
能弹得一手好琴,吟上一首小诗,挂上‘只卖艺不卖身’的显清高的牌子,以及一张妩媚天成的容貌,不乏有人‘慕名’而来,金山银山的砸向笑意盈盈的老鸨,但求可以听上一首曲子。
沈祈就是春风得意楼里新起的,这样一棵摇钱树。
“据说春风得意楼的大红人沈祈,常著一身白衣,上面附着金丝银丝纠缠勾勒的青竹。
“一双玉足带着小巧精致的银铃铛,走起路来叮当作响,魅惑人心。
“一头青丝却与穿着极为不符,随意散乱的束着,媚眼如丝,尽是如猫般的慵懒之意,唇边的一颗美人痣,更让人如醉如痴。
“凡是与他相互对望的人,都会被勾去魂魄,成日只想着与其快活一番......”
茶楼里的说书先生舌灿莲花,说道精彩之处木尺便一拍在案,虽然有唾沫横飞的毛病,但听客们都听得津津有味。现在,就连故事的主人公也坐在茶楼一角听得兴趣盎然。
唯独陈竹听得有些生气,皱着眉小声道“这不把公子比作祸害世人的妖孽了吗!怎得如此乱讲!”
沈祈拖着下巴,嘴角还有一抹笑意,手中把弄着茶盖。茶杯里的茶水晾的是了时候,隐约还冒出袅袅白烟,“无碍,无非是用来取乐人的,胡乱讲的罢了。”语尽,一口饮下杯中的茶水,醇厚的茶香便萦绕齿间,经久不散。
听够了故事,跟店家结了茶钱,沈祈又和陈竹在街上闲逛。小贩们使劲浑身解数曲意逢迎,吆喝着盼望吸引更多的客人。沈祈东看西看玩得不亦乐乎,嘴里还哼着小调,转手又眉开眼笑的拿起一支翠绿色泽的簪子。粗粗把散落的头发挽起,簪子入发,回身笑着问陈竹,“阿竹,你看这个簪子如何?”陈竹敷衍的应话,显然还沉浸在为沈祈忿忿不平的情绪中。
看着眉头紧皱涨红了脸的陈竹,沈祈把簪子放了回去,一把搂过他的肩膀,笑着摇头道:“若是让这么点小事误了玩乐,可不值当啊,不值当。”
颇有些纠结的陈竹,听了这话还顽固地喃喃着:“白衣是老鸨让穿的,公子喜爱的明明是木青色的衣......”话说到一半,沈祈就打断了陈竹的话,眼里放光地大声嚷嚷:“阿竹,我们买糖葫芦吧!”语气像是馋了的猫咪,娇纵的哼叫。
陈竹无奈摇摇头,叹口气走向卖糖葫芦的人。
有听闻陈氏夫妇是一方小贵,总归是比别家的日子好过的多,但从不铺张浪费,偶尔还会向穷苦百姓施以援手。加上二人伉俪情深,更是羡煞旁人。
一日,碧空如洗,陈夫人还在因多年没有为陈家添一子嗣而发愁的时候,沈祈从天而降,被包在襁褓中,干瘦且面色发青。不知是何时,就那样出现在了夫人的卧房前。还是一个丫鬟送午饭时见着,一声惊呼,陈夫人这才知道门前多了个被人丢弃的小儿。