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夏云已滋(1/2)

庄九遥力劝, 寻洛却始终迟疑着,道:“可是你的伤……”

“已无大事了, 你早些回来不就成了?”庄九遥笑笑。

寻洛想了想, 终于是点点头,“嗯”了一声。

庄九遥于是懒散地抻了抻肩颈,寻洛自然地把住他腰,听他又道:“马上要出发了,今夜同我一起睡可好?”

前段时间虽一直守着他, 但怕碰着他伤口, 一直是在榻下的。如今他夜里不需要人照料,却也未曾跟着住一处。

眼睛在他腿上扫了一眼,寻洛抿了抿唇。

庄九遥瞧清了他的目光,捏住他下巴:“这位大侠,你想何事呢?不过歇息一夜而已, 我如今一个残废, 你想怎样?”

寻洛一笑,庄九遥于是凑过来,亲了他一下,摸了摸自己颈子, 问:“怕不怕我毁容?”

见他顿也不顿地摇摇头, 庄九遥轻啧了一声。

寻洛看了他一会儿,反手握住他手, 亲了亲他伤疤还未全消的侧颈, 凑到他耳边:“毁容了正好, 免得别人将你看了去。”

庄九遥一怔,笑了。

晚上摆了一席,正好蒋同和明秋风也自东海回来了,大伙儿无尊无卑,热热闹闹坐了一桌。

蒋同微醺后,指着寻洛,笑道:“果真是为了你。”

这话来得无头无尾,众人一头雾水,庄九遥和寻洛却都心知肚明,二人相视一笑。

念及蒋同许久前说过的话,寻洛举起杯子,笑道:“我瞧着确实与他不是一路人。”

蒋同哈哈笑起来,也饮尽了杯中物。

宴饮过半,萧琮竟也来了。

众人并不让他上首,他便靠着蒋同坐下来,嗔道:“三哥,这般大的席面竟也不叫我!”

庄九遥笑:“怕将圣上灌醉了,无人处理国政。”

萧琮端起杯子,半是无奈半是生气地摇摇头:“小瞧我!”

宾主尽欢。

这一夜月光极明亮。

寻洛许久不曾好生歇息过,本借着酒劲儿睡过去了,却又梦见天萝朝他笑,额上一朵紫红色的花。

他在一片寂静里猛地睁了眼,愣愣地望着头顶的黑暗,一时之间不知自己身处何方。

过了会儿,感受到温润的嘴唇在自己眼角轻轻一碰,才猛地找回呼吸,深吸了一口气。

庄九遥舔去他眼角的泪,也不说话,只伸手揽了他背。

寻洛愣了愣,他并不知自己哭了。

却是在这倏忽之间,瞬时便被巨大的痛苦裹挟住了。这悲意被他压了许久,来的时候便报复似的,压得人几近窒息。

他怔了片刻,突然侧身,将脸埋进了庄九遥的颈窝。

庄九遥一愣。

这动作的意味极其哀伤,他从未见过寻洛作出这种姿态。

寻洛一直像棵树,立在那处便显得极笔直,连温柔也是坚硬的,动人的全是隐忍。

除了与自己欢好时,几乎不曾有过柔软之时。

不是不知他也会脆弱,而是不曾亲眼见过。

这一下便撞得他心头生疼。

于是只将他环得紧了些,不一会儿感受到里衣湿了一片。

心里的惊疑越来越盛,却不知该如何开口,过了会儿才听他闷声道:“我杀了天萝。”

庄九遥心头一紧,使劲在他背上搓了几下。

寻洛的声音有些发颤,又像是咬紧了牙:“我特别怕,怕你醒不过来了,我杀了天萝,若你醒不过来,我……”

他似乎悄悄在使劲压制,说着说着便停了,空气中忽地弥漫了一丝血腥味。

庄九遥大惊,连忙把住他肩膀,借了月光,瞧见他双眼泛红,唇边溢了血。

心尖一疼,赶紧伸手点了他穴,以防他不由自主再运气,而后在大悲之下走火入魔。

将人抱住,庄九遥眼眶发热,只得在他耳边轻声重复:“寻洛,寻洛,没事了,没事了,我还活着,九遥还活着。”

凑过去含住他唇,舔净了血。

不知过了多久,情绪终于被熨帖地收起来。

寻洛意识逐渐清明,愣了一会儿本想换一换姿势,庄九遥却箍紧了不让。他于是又靠回去,睁着眼睛,感受到来自他胸膛的温热。

月光洒在地上,洁白如霜。

许是快要天亮了,寻洛问:“你为何没睡?”

他知道自己方才虽做了噩梦惊醒,却并未发出声音,好一会儿才听庄九遥答:“我在想刘伯给的那句话。”

寻洛愣了一下:“无人背叛他?”

“嗯。”庄九遥轻声道,“阿寻,我觉得我已明白了。”

无人背叛过他,那便是他背叛了其他人。

自庄家开始,一切便是一场阴谋。

可怜了慧明和尚,一切的变故看似自他而起,然而他自始至终只不是个棋子,被迫背负了灭好友之门的罪名,连仇人的影子也不曾抓住。

仓皇之间留下一幅早已无用的图给祁云,便抱了遗憾,客死异乡,连尸骨亦无处可寻。

“你说那能颠覆整个天下的东西,究竟是什么?”

“不知,不过已不重要了。”

天下,分明是世间最大的谎言。

一月之后,寻洛与祁云终于是到了洛花镇。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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