李氏捧起长孙静茹的脸庞,仔细地瞧了瞧,这种真实让她感觉到不真实。她对陈妈妈说“我这是……是不是,回光……回光返照看到我的茹儿了。“
“母亲,是我,我是茹儿,我回来了。”长孙静茹依旧哭着。
“老奴参见长公主。”沈妈妈跪下来磕了头,“老奴把郡主送回来了。”
“起……起来。”李氏挥着手,好久没听到有人喊她长公主了,她也快要忘了自己的这个身份了。自从十年前的兵变,换了一朝天子一朝臣就什么都变了,只因为她哥哥夺嫡失败了。当今皇上没有牵连她,只是收了公主府,这已经是对她最大的恩赐了。虽然都是先皇的孩子,但到底她李云瑶是曾经那个妄想夺嫡的逆贼的亲妹妹,就因为这点空有一个身份却得不到应有的敬重。渐渐地,人们只知道她是长年卧床、久病缠身的侯府夫人且这位夫人不得宠。府里的人也不再称她为长公主,而是象征性地称呼一声“夫人”,也没有人去在意,长孙静茹也是有一半皇家血统的郡主。
“长公主怎如此这般模样,王姨娘竟敢如此对您,侯爷和老太太知道吗?老奴这就去告知他们。”沈妈妈气愤难以。
李氏喘着气没说话,也不想说话。
“没用的,他们都是睁一只眼闭一只眼,就因为咱们夫人不受当今圣上的敬重。夫人的身子也是硬撑着,就是等着再见大小姐一面。”陈妈妈抹着泪感到无可奈何,人情薄凉就是如此。想当初先皇在世,李云瑶受尽恩宠,侯府人人都捧着她,岂料今夕无人问津。
“能再见……见到茹儿……真好。”李氏勉强地撑起嘴角的微笑,抚摸着女儿的脸颊,相似想多看看她几眼。“陈妈妈我又贪心了,原本……只求……菩萨让我……再见茹儿……一面,可我……我现在希望能……见到茹儿……找到……到如意郎君。”
“母亲,您会看到的,会看到的。”
“夫人药来了,趁热喝了对身体好。”一阵铃儿般声音传了进来,而后出现了一个穿着丫鬟装扮的丫鬟。
长孙静茹望去一看,眼眸里透出了一股恨意。她是母亲院子里的三等丫鬟兰儿,前世母亲过世后,被王姨娘送来自己身边提升了二等丫鬟。现在想来,兰儿早已被王姨娘收买了吧。前世,因为兰儿在母亲身旁伺候过,因此她对她多了一份纵容。可是,她是怎么回报她的?跟着她,当她的陪嫁丫鬟去了苏府,还不到半年就爬上了苏子谦的床。兰儿啊兰儿,既然你主动出现了,就不要怪我心狠了。
“白芷,给她掌嘴。”
“是。”
“啪啪啪~~”兰儿整个人都懵了,身子晃了晃,手上的端着的药被洒出了一大半。等到回过神的时候,跪下来,慌张地说“大小姐,奴婢不明白奴婢究竟犯了什么错?即使您是主子也得讲理啊!若不然,奴婢就请王姨娘来给评评理?”
哼!搬出了王姨娘本小姐就怕你吗?
“好啊,那就让本小姐给你说说。”长孙静茹说“即使你心急送药也不能忘了规矩,没有夫人的允许就急急忙忙地冲进来,你说你犯错了吗?”
“可是奴婢是为了夫人的身体好,想让夫人趁热喝了药。”兰儿争辩着。
“顶撞主子?白芷,再给掌嘴。”长孙静茹给她一记冷眼。
“不,不,大小姐,你不能这样,王姨娘可是不会这样对到下人的。”兰儿害怕地想躲,却没能躲过有习武功底的白芷。“啪啪啪”又是几声响亮脆儿的声音,兰儿两边的脸颊都留着红红的手掌印记。
“哼!兰儿啊,你张口闭口就是王姨娘,你跟王姨娘是什么关系啊。你是不是忘了你是枫雅居的丫鬟。怎么处置你王姨娘管不着。再者,我告诉你,王姨娘只是暂代管家之职,我母亲才是侯府真正的主母,你可别认错人了。”
陈妈妈听着十分解气,这些个小丫鬟如今攀了王姨娘,一个个地都不听使唤。
“大小……小姐”这下子兰儿更加慌张了,垂垂低着头,额头冒冷汗,“奴婢错了,大小姐你饶过奴婢吧,奴婢再也不敢了。”
“大小姐,这药有问题。”红姑看着这半碗黑乎乎的药汁说道。