亥时,长孙静茹带着食盒来到长孙文博的书房,让小斯给在里面办公的父亲请示,得到应允才进去。
“父亲。”
“嗯。”长孙文博没有抬头,双眼专注他的案板,手拿毛笔不断写着。
长孙静茹便这么一直等着,直到侯爷把毛笔放笔搁上,对着纸张催了催,然后一抬头,神情有些惊讶,“怎么不自个找个地方坐着?”
“父亲劳累办公,女儿怎能安适坐着。”长孙静茹俏皮一笑,“父亲累了吧,女儿准备了枸杞红枣银耳汤,下火明目。父亲快趁热喝了吧。”
侯爷竟感到有些不适应,他的女儿们和他都不亲近,眼里透漏着怕。即使最好的长孙静柔面对他也是一副恭敬的样子,从来没有一个女儿来给他送汤水,问他累不累。
他拿起碗,摇动汤匙,喝了一口,“不错,好喝。”
然后看着长孙静茹说,“父亲这么晚了还在忙碌,是否有什么烦恼的事情?女儿能否替父亲解忧。”
“哈哈哈。”长孙文博开怀笑了笑,一个小丫头能做些什么,何况他忙碌的还是朝廷的大师。“无事,你有这个心就好了。”长孙文博看她那副天真无邪的脸,眼睛却透漏了机灵劲,从前他是错过了多少美好的时光。
“女儿想与父亲说件事。”
“你说吧。”长孙文博笑着说说,“我就知道这汤水的分量没那么轻。”
长孙静茹一时哑口,难道自己想要讨要好处的意图太明显了。“难道女儿就不能纯粹来看父亲吗?”
“哈哈哈。”侯爷大笑,然后很有深意地说,“纯粹这东西太奢侈了。”
“确实,没有一个对自己纯粹的人活着很累。所以父亲很累吧。”
长孙文博有些惊讶她说的话,“怎么会没有人对我纯粹呢?在你眼里我活得有这么可悲吗?”侯爷笑着反问。“好了,先说说你想说的事情吧。”
长孙静茹斜着投看他的老父亲,精神抖擞的脸上投了着孤寂和悲凉。
“再过半个月就是中秋佳节了,各家各户也早就忙活着起来,咱们侯府也不例外。可眼下祖母病倒,母亲忙着照顾。女儿身为侯府的嫡长小姐理应为侯府承担事务。女儿想这段时间接管侯府事务,算是一种历练,让姨娘们在一旁帮衬,当然重要的事情还是要请祖母和母亲定夺。”长孙静茹看着这个陌生又熟悉的父亲,她不敢断定他的反应。
长孙文博捋了捋美须髯。大女儿说的有理,十三岁了,是该历练一下如何成为一个主母。然后又看了看小丫头一眼,这丫头心思不纯啊。好吧,在一定范围内有点手段是好的。本来嘛这个权利就该是她们娘俩的,现在只不过是还给他们罢了。
“你祖母现在病着,而你母亲身子才刚好,也不适合过度操劳。小事情你自个做主就好,大的事情与你母亲商量便可。让柳姨娘在一帮忙你一把,怎么说她出生商户,对于账账本本的也比你熟悉。若是有什么麻烦或者实在解决不了的事情就告诉我。”
“是,多谢父亲。”父亲这是承若要给她当靠山吗?惊喜是不是来的太突然了。她原以为好游说一番,没想到她才刚刚发表自己的想法,不仅被认同了,还顺带找来了靠山。
这时,门外的小斯又来报,“侯爷,二小姐求见。”
“嗯,让她进来。”