嘛,其实对于这种情况,赤司征十郎的心思大抵和狐之助是相似的。虽然他对自己这张脸的迷人程度很有自信,不过......
迷不住喜欢的人,还乱撩些莫名其妙的东西,除了徒增烦恼之外,还有什么用呢?
——说出这种话也丝毫没感觉到羞耻吗?
反复跳跃着的少年,跳着跳着,忽然在这恼人的任务中找到一丝趣味。
因为“审神者”的身份,他可以到任意过去时空,并在这些时空里,身怀常人不曾拥有的能力。这设定,听起来还蛮帅的耶。
要是在这样的月夜里,带着她在房顶上看月亮,是不是有几分特别的浪漫呢?
——你要带你家姑娘在房顶上喝西北风吗?
如果不是要在这样的异时空执行带有危险性质的任务的话,赤司征十郎一定毫不犹豫就带上近卫辉映夜来了。那个小姑娘对于传统的东西,一向特别感兴趣。
不过,如果她知道了自己还有这样特殊的身份的话,会作何表示呢?
“啊,这个角度看样子是目前最好了。”赤司征十郎落在一处背阴的房顶上,狐之助也跟着他跳了过去。
“赤司大人,那个......”狐之助仰起头,看向赤司征十郎,“我能问您一个问题吗?”
赤司征十郎看了它一眼,示意它继续说下去。
“我想问您,为何要安排三位刀剑男士在城外。”狐之助把手头的资料调阅了出来,“根据我们目前掌握的情况,已经99%可以断定,时空溯行军的目标就是多贺城了,您将一半兵力分散在外面的话,是不是......”
“那还有百分之一呢?”赤司征十郎靠在背后的墙壁上,问道。因为这处是二层楼顶和三层的转角,面积并不宽裕,故而少年坐定后,就未曾动过。
“......”狐之助一时说不出话。
“虽然,做什么事都要些运气,不过啊......”赤司征十郎小心地侧过头,看向右后方的多贺城,而后转眸又看向一旁的狐之助,“在开始之前,还是要怀有做到百分之一百的心态。因为,我们是在战斗,而不是在赌博。”
赤司征十郎的做事风格,不是去冒1%的风险,去赌99%,而是——
尽自己最大的可能,争取到100%。
明明只是个不过十五六岁的少年而已......
狐之助看向他的眼神里,带上了几分肃然。
它最初是在时之政府的记录科工作,因而它能接触到许多审神者的工作情况报告。时之政府选中的审神者有很多,可他们的任职履历在狐之助看来,实在是乏善可陈。
尽管时之政府已经是优中选优,可这项工作到底不同寻常,能做到优秀的实在太少。
大抵,大多数审神者都停留在和自家本丸里的刀剑和睦相处的阶段,而这,已经是还算不错的工作状态了。
至于出阵战斗,善于谋略的审神者则更是少之又少。
而它现在的主人赤司征十郎,表现出来的种种状态都显示,他在这方面有着常人难以企及的天赋。
在面对一份突如其来的紧急任务时,这位初阵的审神者,已然游刃有余如历经过成百上千次战争。
“再说。”刚刚沉默了片刻的少年突然又开了腔,这是这话声音说得很轻,也不知是对狐之助说,还是在喃喃自语,“如果人手不够的话,不还有我吗?”
说着,他握了握腰间的佩刀,刀拵上的五七桐纹微微闪过一缕光。
“还有我们。”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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近卫辉映夜弯下身,凑近看了看中午被萤草打出一个大洞的墙,而后皱了皱眉头。
“辉映大人,我......”萤草跟在她的身后,瞧见她的模样,委屈巴巴地咬着嘴唇,有些害怕地道,“我真的不是故意的,我没有想到......”
打坏墙也就罢了,听说辉映大人当时还在现世昏倒了,她的所作所为简直是不可饶恕啊!
“我知道。”近卫辉映夜站起身来,拍了拍手上的灰尘,而后回过身来,对着萤草微微一笑,“我知道的,不是你的错哦。”
这半天以来,一直因为担心、惊吓、害怕而几欲哭泣又几度忍耐下来的萤草,这会子终于是憋不住了,鼻涕眼泪哗啦啦就涌了出来,于是干脆缩到小角落里哭了开来。
嘤嘤嘤,辉映大人真是太好了太好了太好了,阴阳师界第一亚萨西!
“没事没事,您不用管她的,姬君大人。”姑获鸟朝着萤草团成球的背影笑了笑,而后道,“不过我还真没想到呢,顺着这堵被打出洞的墙往下探去,居然发现我们和隔壁共用着同一个水渠呢,只不过原先因为围墙的阻隔,未曾注意到到这点罢了。”
“啊啦,真是稀奇,原来我们隔壁也有个阴阳寮吗?”跟着一起出来的阎魔顺着墙上的洞向对面望去,眼睛微微眯了起来,“辉映原先不知道吗?”
“哎,不知道呢。”近卫辉映夜毫不犹豫地点了点头。
站在一旁的大·耿直boy·天狗眼神闪烁了起来,作为把赤司征十郎一步步坑成隔壁审神者的直接执行者,大天狗有很多话想说。
然而他还没说,当然也不敢说什么,就听对面的田里传来悉悉索索的声音。于是大天狗下意识地护在了近卫辉映夜的跟前。
那声音越来越近,越来越近,凑着灯光,隐约能看出对方的模样了。
似乎,是个长相甜美可爱的小姑娘。
小姑娘也不能放松警惕!
——真是尽职的狗子。
而那边,因为被墙边这块亮光吸引过来的乱藤四郎,在看到被一群奇奇怪怪妖怪簇拥着的少女时,也惊讶地倒吸了口凉气。
“是......您?”