少年也是那双剔透的赤眸沉静如海，一副认真看着她的模样。

“......小征。”近卫辉映夜轻轻唤了一声。

“嗯。”赤司征十郎应了一声，道，“是不是水太烫了？”

“不，没有，这会儿刚刚好。”近卫辉映夜摇了摇头，见赤司征十郎伸手要来拿，就把水杯抱得更紧了，大眼睛死死瞪着少年，一副死活就是不给你的模样。

赤司征十郎不过是作势一下而已，却见近卫辉映夜如此认真的反应，不禁笑了出来，那双平静无波的赤眸也随着笑变成了一双弯月。

近卫辉映夜也跟着那轻轻浅浅的笑声，笑了起来。

蓦地，却见少年收敛了笑意，道：“我没想到，你们关系这么好。”

想来想去，少年觉得还是问出来为好。

不然，他觉得自己会一直这么在意下去的。

“......”近卫辉映夜脸上的笑容僵了一下，而后，她慢慢垂下翘起的唇角，道，“大概，是吧。”

“大概？”赤司征十郎扬了扬眉毛。

“近卫和鹰司家的关系很好，你是知道的。”近卫辉映夜的手指有意无意地在白瓷杯壁上划过，“所以......”

尽管近卫辉映夜没有言说，但赤司征十郎已然能猜到她话里的隐含之意。

“是鹰司家提出来的？”赤司征十郎觉得，以近卫天海对她的宠爱，应该不会无视她的心愿。

“对。”近卫辉映夜点了点头，道，“但是被祖父回绝了，因为很明显，我从小就和和巳哥不怎么对盘。”

鹰司和巳知道她本质不是个乖顺的大家闺秀，而近卫辉映夜也晓得他并不如看上去那么谦和有礼。

“祖父说，现在这个时代主张婚姻自由，这种老套的联姻对孩子们是没好处的。说来很讽刺不是吗，明明会以这种理由拒绝别人的祖父，居然在若干年后的现在，做出同样的事情。”近卫辉映夜唇边的笑容略显讽刺，她所指的自然是近卫天海意图和有栖川家的联姻。

“因为他知道，即便是他同意了，也依然奈何不了你，不是吗？”赤司征十郎道，知道前后缘由的他此刻无比舒坦。

“对，办法多得是，只要我想。”近卫辉映夜微微歪了歪头，“对你也一样。”

“好嘛，这会儿话又转我身上了。”赤司征十郎无奈地叹了口气，笑道。

“谁让你先挑起这个话题的，刚刚还一脸阴沉。”近卫辉映夜有些不乐意地鼓了股脸颊，“你说说你，刚刚是不是醋坛子打了，嗯？”

“......”少年凝眸，思忖了着如何把话说得不羞耻，却是在目光触到少女那略显得意的笑容时，将一切思绪皆抛之脑后。

星眸闪闪，她的笑容是那么好看。

“还好，这个时代还给我吃醋的机会。”半晌，少年轻轻说出这么一句话。

窗外的风又是一阵复一阵地拂过，吹得窗帘如海浪一般纷飞落下，发出哗啦哗啦的声音。

窗帘一卷，那风便裹挟这室外的阳光长驱直入，吹在脸上竟感觉有些发烫。

这是个日光晴好的初秋的下午。

仿佛之前一切的黑暗和阴冷都不复存在。

仿佛一切都只是梦幻。

这样类似的话题，在不久之前，她还刚刚和般若说过。

“真是，幸运啊。”

她像那时的般若一般，说出了这句话。

少年少女相视而笑。

对于他们而言，正因为跨越时空经受历练，才会生出一些平常人难以体会到的感受。

这未尝，不是件好事。

“......不过。”少年又是敛了笑意，比之于前一次的冷淡，这一次的语气却是十足的关心，“需要多喝热水的......”

少年凝视着少女略显苍白的嘴唇，心中飞快地计较着。

方才在任务中，因为正好谈到鹰司和巳时他觉察到了她的虚弱，所以他误以为是鹰司和巳对她有什么特别影响，为此还一直在意到方才。可现在看来，分明是纯粹的身体问题。

虽说和鹰司和巳没关联是挺好的，可看她身体不舒服，他心里更难受。尤其刚才保健室的老师还神神秘秘不跟他直说，真糟心。

“......是什么病？”

近卫辉映夜：......

是你大姨妈啊！

......这话她当然不能这么简单粗暴地跟他说了，可赤司征十郎又是向来喜欢刨根问底的，不回答他一个满意的答案，他定不能善罢甘休。

“啊，就是受了点凉吧，再加上来回穿越冲击力有点大，就晕了。”近卫辉映夜寻思了个妥当的说法，“所以才让我多喝热水暖暖身吧。”

“这样啊。”赤司征十郎见少女除却脸色有点白，其余并无异样。再加上休息片刻之后，精神尚佳，便信了她的话。

“啊，我感觉也休息得差不多了，我们回去吧。”近卫辉映夜想着在人家学校呆得也够久了，便掀开被子，准备起身，“再不走，等会儿车上人就多了。”

“好。”赤司征十郎点了点头，在旁扶了落地的少女一把，见她走了两步确实无碍，才放下心来。他刚想转身，却在余光撇到床上的一抹红色时生生顿住。

这是......

......血？