不过,他速度飞快地,把脸撇了开来,避免和朝这边看的赤司征臣对上视线。
既然,赤司征臣并不愿意让他知道他的到来的话,赤司征十郎并不想让他知道,自己已经发现他了。
坐在台下的赤司征臣,本以为赤司征十郎看到他了,却在下一刻,发现他的视线已经移到了别处,仿佛并没有注意到这边。赤司征臣并不确定赤司征十郎是否知道了什么,因为近卫家的那个小姑娘方才显然是看到他了,不知道她会不会告诉赤司征十郎。
“征臣先生,你们家征十郎君已经上台了哦。”近卫优奈侧过脸来,朝着右手边隔着一个人的赤司征臣笑道。
坐在二人中间的近卫实茂则也看了看赤司征臣,点了点头:“这小子的派头,和你年轻时候倒是挺像的。”
赤司征臣却摇头道:“比起我,他更像诗织。”
而且,他知道,比起他,这个孩子,也更愿意像他的母亲。
男子的手,不用地握了握一直放在掌心的怀表。
其实,在赤司征十郎上周给他打电话之前,他就一直留意着“洛京祭”的动态,知道他们在一个月前的时候曾经陷入困境,也知道最终难题迎刃而解。当赤司征十郎打电话提到“洛京祭”开幕的事情时,他便知道,这个孩子是想让他过去。
除了他早逝的母亲之外,他是他这世上最近的亲人了。同样的,他也是他这世上最近的亲人。
本应该是这样。
但他不知道,从何时开始,他们父与子之间,竟成了如今这样。
就比如,他明明想要回应儿子的心情,出口的话,却变成了近乎于斥责的无情回应。
如果诗织还在的话,一定会责怪他的吧。
“......”电话那头,是了如黑洞的沉默,赤司征臣懊悔得心慌,想该如何才能补救,就听到他那素来乖巧的儿子,一如往常一般,沉稳地回道,“是,父亲。”
他,可真是个失败的父亲啊!
虽然嘴上很不会和儿子沟通,但开幕式现场赤司征臣自然要去,而且要悄无声息地去。
——所以,为什么要悄悄......
只不过,他这个悄悄,潜入地很不成功,因为刚到门口停好车,他就发现旁边车位的是近卫家的车。
“是征臣啊,原来你今天也来了呀。”近卫实茂一下车,就直接捕捉到了试图遁走的赤司征臣。
赤司征臣:不,我不是我没有,你认错人了!
......就很绝望,简直就是出师不利,这还没进去呢,就被熟人给认出来了。
赤司征臣只得和近卫实茂打了个招呼,不过对方显然不打算轻易放他过去:“瞧你这行色匆匆的模样,莫不是刚从外国赶过来的?”
“是,刚从英国回来。”准确说是今天凌晨飞机才落地。
“你这可真是辛苦,今天还赶过来参加开幕式。”近卫实茂叹了一句,单亲家庭苦啊,又当爹又当妈。
“瞧你说的,征臣桑不过来的话,征十郎君在台上会很失落的吧。”近卫优奈有些不认同近卫实茂的说法,她说罢后,又对赤司征臣道,“不过,虽然很辛苦,但是还好及时赶到了呢。”
失落......吗?
那个孩子,会因为他不在场而失落吗?
随后,赤司征臣便一直和近卫家三人一道儿,走进了礼堂,坐在了一起。
看着站在台中那个耀眼的少年,赤司征臣心中一时波澜起伏。他将怀表的盖子打开,认真地看着里面那张小小的照片,照片上,一个年轻的女子抱着一个孩子坐在前面,一个同样年轻的男子则立在女子的身后。
照片里的男子是他,女子是赤司诗织,孩子自然是赤司征十郎。这是赤司征十郎满百天时的照片,也是他们一家三口第一张正式的全家福。
诗织......诗织......
我们的孩子,我们的征十郎......
长大了呢。