赤司征十郎抿了抿嘴唇, 脸色也随之凝重了起来。
既然近卫辉映夜在开玩笑的氛围中, 忽得板下脸, 严肃认真地和他谈论事情, 那么,这事情自然不是一两句俏皮话能带过的。
不过......关于新见美奈美, 他忽略了什么......吗?
因为新见美奈美并不是需要赤司征十郎上心的人, 所以, 关于这个女孩子, 从始至终,他都没有投入过过度的精力。近卫辉映夜突然提起这件事,让被问及的赤司征十郎,不免有些措手不及。他仔细想了想, 却发觉自己脑中并没有什么, 能对得上近卫辉映夜问话的记忆。
“辉映是发现了什么吗?”赤司征十郎不答反问,这样说,自然是示意近卫辉映夜, 他无法想起来有用的信息了。
虽然他不太明白,怎么新见美奈美忽得就成为了二人口中需要如此严肃讨论的话题,不过, 他猜测近卫辉映夜应该有自己的想法。
“小征的迷妹我自然要好好研究研究咯。”近卫辉映夜却又浅笑了起来,好似挤兑赤司征十郎一般, 道, “不知道我这样的表现, 符不符合你之前提到的, 爱你的标准呀?”
“你呀......”他心里不平衡一时冲动说出的话,总要被她当小辫子似的揪着好久。
不过,换个角度来说,她能一直把他的话记在心里,无论是出于什么目的,都是好的。
“其实小征你刚才有一点,确实没说错。”近卫辉映夜认真地看着身旁的少年漂亮的红眸,道,“无论在什么情况下,在面对另一个喜欢自己所爱之人的时候,都不可能无动于衷。这种感情,无关乎嫉妒,更不是不自信,只是,当在想到这个世界上,同样有人和自己一样,深爱着同一个人的时候,内心或多或少会有波澜有起伏。我自然,也是一样的。”
赤司征十郎听着近卫辉映夜的自述,初时略感讶异,听到后面,已是一片欢喜。
原来,并不独独是自己有这样的感觉;原来,并不独独是自己在吃味。
这种感觉,是在乎,是放置于心底的在乎。
他的手掌,一点点覆上近卫辉映夜的手,而后,手指穿过她的指缝,与她十指紧紧相扣。
看着握住自己的那双温热的手,近卫辉映夜的唇边笑意绽开,继续缓声说道:“而且,那个暗恋你的姑娘是那么得优秀,又那么得令人敬佩。出身在世家大族的娇小姐,为了你可以远走他乡,到京都求学,只为了能够在你的比赛时为你应援呐喊。至于其他越过边界的情感,她并没有任何奢望。她对你的感情,与其说是喜欢,不如说是由喜欢演化而来的敬佩,她甚至在追随你的途中,找寻到了自己的价值和意义......面对这样的一个姑娘,我心里,怎么可能没有一丝一毫的波动呢?我甚至在某一刻时在想,我在你身上,做得实在是不如她,如果我们不是......”
......如果我们不是自小相识,是不是如今也不过是陌路之人呢?
这句话,近卫辉映夜还未说出口,便被赤司征十郎用手封住了嘴唇。
他的手指温热而修长,近卫辉映夜嘴唇上娇嫩的皮肤,甚至能感觉到他手指上因为练球而磨出来的薄茧,以及手指间分明的骨节。
这世上,还第一次有人这样捂住她的嘴。
“如果不是因为你不现在允许我和你接吻的话,我会毫不犹豫地亲下去的。”与赤司征十郎轻柔而小心的动作不同,他的语气却是意外地狠绝,那双方才还如脉脉清泉的红眸,此刻却在瞬间进入了数九寒冬一般,温泉都被冻成了冰碴子,“没有如果,没有任何一个你说的如果,现实就是我喜欢的人是你,除了你这世上的其他人都不行!即便有什么如果的话,也是如果有一天你不喜欢我了,放开了我的手。至于我,死也不放!”
他的话里,多多少少带了些赌气的意味,因此意外地与那个平日冷静克制的他会说出的话完全不同。但是,即便是生了气、发了狠说出的话,近卫辉映夜也丝毫不怀疑赤司征十郎实践这些话的能力。
这样的赤司征十郎,自诩从小与他一同长大的她,也是不敢招惹的。
她眨了眨眼睛,沉吟着该说什么话,才不至于触怒这个正在气头上的帝王。只不过,他沉静如海的气魄,压得她甚至几次试图开口,却连开口的勇气都没有。就像是,喉咙被他扼住了一样。
她不过是一个假说,就引得他滔天的怒意,真是不敢想象,她若是真把那犯忌的话说出来,他会不会直接把她生吞活剥了。
这个男人,自打招惹上,便是这辈子都甩不掉了的。
而且,他的手指,还封在她的唇边,很显然,是不愿意她再说出什么“如果与他不相识”的假设。看这架势,估计她当下即便想说话,也得先征得他的同意,并且还得保证,不再说出什么惹他不高兴的话。
□□君主!妥妥的暴君!
心里虽然在暗暗咒骂他,可近卫辉映夜在这“人怂胆子小”的当下,显然是不敢再轻易招惹这位“暴君”的。可若是她什么都不表态的话,尽管不会再导致更坏的局面,却也不得不使二人之间的氛围就这么持续僵持下去。
若想解除危机,她必须主动说些什么、做些什么。