午后的明王府分外安静,连鸟儿都昏昏欲睡的时候,只有树上的蝉嘈嘈的叫得人心烦。
主屋外候着的一溜侍女,年纪大点的还强撑着,偶尔打个哈欠,年纪小些的已是忍不住一下下的点着头,若不是旁边的姐姐们扯住,怕是要睡到地上去了。
红叶带着小婢女端着清水和药膏过来时,正好看见屋外这一溜的东歪西倒不成样子。
当下冷笑一声,竖起柳眉,咬牙低声道“怎么的,正当着差呢,一个个困成这副模样,若真撑不住早早的回去午睡,别在这儿歪歪咧咧的,自有不困的人来补上。”
红叶伶俐强悍,下面的侍女一向畏惧她,顿时缩起脑袋,一个个不敢吭声。
眼神凌厉的划过众人,红叶在门口站住,回头压低声音“都打起精神来,别以为王爷不在,就放羊了,怠慢了屋里那位,仔细你们的皮。”
绿竹一听见外边的响动就迎了出来,亲自接过红叶手里的药膏,用小却每人都听得见的声音道“真敢怠慢了,怕就不是一顿板子这么简单了。”
说完无视侍女们畏惧的眼神,自携了红叶进屋。
屋里必晴午睡才醒来,绿竹笑道“该上药膏了,可巧公子醒了。”红叶忙掀帘子出去叫人进来伺候。
偏着头看向绿竹,必晴微微含笑“已经好多了,难为你还这么不错点的记得。”
说话间,侍女已将必晴的衣袖挽起,雪白的手腕上还有一圈淡淡的青紫色。
那日成云为着同命珠的事一时气恼,没了轻重,事后瞧见必晴手腕上的乌青,吓了好大一跳,还埋怨必晴,“怎么这么疼也不知道吭声的。”一边让人快去请太医来。
必晴一向隐忍,前世那般病痛缠身,也不成抱怨,这小小瘀青自是没有放在心上,见成云这么大阵仗要请医生,忙按住“叫太医做什么,现在也不疼了。”
为着一个男宠手上的一点小伤叫太医,传出去怎么得了。
成云可不管那么多,只满心责怪自己没个轻重,又让他不小心受了伤。
直到三日后成云率军离开京城,还认真叮嘱绿竹记得给必晴上药,好好照顾等等••••••
想起成云的大惊小怪,必晴不自觉的浅浅而笑,其实手上是伤根本不算什么,不过是自己皮肤薄,显得严重些罢了。
算算日子,成云也不过走了五六日,可自己怎么觉得好似他离开好久了,总是不自觉的想起他。
唉,这才是夏天,到过年还有好久,有什么法子,让日子过得快些就好了。
必晴心绪飘得远了,不察觉侍女已将药膏上好。
忽然,在屋外的侍女的惊呼声中,一道金光一闪而入。
听到熟悉的吱吱声,必晴微觉诧异“老实,怎么了?”
老实迅速攀上必晴的肩膀,警惕的看着门口。
没有得到老实的回答,必晴只有伸手去枕下,欲拿水镜看个究竟。
手才触到水镜,门外响起絮乱人声,渐渐逼近。
手指轻轻划过镜面,微波荡漾下,涟漪轻泛,世间一切皆映于其中••••••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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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公主!”穆飞扬疾步而至,在黄衣少女欲闯进明王卧室的时候出声制止。
“玉妍公主,这是我家王爷的寝室,不可擅闯。”穆飞扬急忙挡住少女的去路,身后的侍卫们抓紧时机,将黄衣少女和侍从统统围住。
“穆飞扬!”女孩子怒喝“你敢拦我的路?”头上插的金步摇随之颤动。
没有惧怕少女逼人的气势,穆飞扬稳稳踏前一步,抱拳施礼“我家王爷的屋子,任谁都不得擅闯,公主,请!”说完恭敬的伸手朝女孩身后做了个请的手势。
对于拦在身前的穆飞扬,玉妍怒目而视,若眼神能化作刀子,穆飞扬早就被玉妍凌迟了。
狠狠跺跺脚,玉妍忿忿地转身,哼,这姓穆的家伙厉害得很,硬来一定是自己吃亏。
眼见玉妍公主转身离开,穆飞扬松了口气,这位公主是皇后唯一的女儿,一向横行跋扈,可是个难缠的主,最重要的是大殿下自小养在皇后身边,与玉妍公主最是亲密,如今大殿下与王爷势同水火,而公主又趁着王爷不在京的时候闯进来,不知为了什么••••••
玉妍眼珠一转,眼瞅穆飞扬一个不留神,细腰一扭莲足微晃,转到穆飞扬身后,也不回头,扬手一把粉末朝穆飞扬撒去,身形不曾停顿,足尖一点,就往成云寝室而去。