斗转星移, 不觉间已是三年倏忽而过。
这天又是漠北城一个平常的清晨, 已经穿上绯袍的祝英台疾步走入了都督府。比起当初那个冷冷清清, 加上她们两个都没有二十个人的的幢主府, 如今都督府可是人声鼎沸, 祝英台这一路走过来,站在路边的朝她行礼的人都不下二十个。
穿过三道门,祝英台终于见到了正在咬笔杆的花木兰。一见花木兰在自己不在的时候又犯了这咬笔杆的毛病,连额上薄汗都来不及擦, 沉着脸就往室内走去。
以前的几个亲卫都随着花木兰升官被放到了军中带兵, 现在站在门口的亲卫都换了一批。不过这些人都是周行亲自调教出来的, 察言观色的本事也一点都不比他们的师傅差。一看功曹脸色欠佳,多半是要把大将军教训一顿。这种场面可不是他们能看的,赶紧踮着脚悄悄地走了。
总之不管有人没人,都不能阻挡祝英台教训自家不听话大将军的脚步。
“又吃笔杆。”祝英台劈手夺过了花木兰手中的毛笔。
花木兰没敢看自家功曹, 而是捧着一张纸作痛心疾首状:“哎呀呀, 我好不容易写出来的贺表, 这下好了, 全花了, 又要重写。”
祝英台乜她一眼:“仲符你别装了, 你哪篇贺表朝章不是我代笔。”
“这篇是给天子的述职奏章啊!交由临深你来写,难免有所疏漏。”花木兰心疼的吹着纸, 委委屈屈解释道。
“那也行。”花木兰正在诧异自家功曹什么时候这么好说话了,就被祝英台一句轻飘飘的话打入了冰窖:“不过这次的奏章就不必交给我润色了。”
面对千军万马都不曾变色的花木兰这下是真吓得不轻,连脸上那秦远特意给她制作的假胡须都在微微抖动。
花木兰偷觑一眼, 见堂前亲兵已经溜走,当即就要涎着脸去缠磨祝英台。
祝英台理也不理她,只是把背后的公文袋摘下,取出一叠公文来。
“帅印在这呢。”花木兰尴尬的把手抽回来搓了搓,伸手在桌上的一个暗扭上一摁,弹出一个暗格来。
祝英台也不问,取出帅印就用。待到所有的公文都被盖上鲜红玺章后,才拍拍手对一旁的花木兰说:“你也不必写完之后再找我润色了,太麻烦。不如抽个空你述我写,还得便宜。”
“好。”一番话说得花木兰脸色初霁,连连点头。
果然论刀子嘴豆腐心,没人比得过自家小功曹。