冯一意,你妈是想钱想疯了才给你取这个发财名字!
冯一意想起自己第一次听这句话的时,十三岁。准备重新回到母亲身边生活的那天,爸爸偷偷塞给她钱被后妈发现时,那个女人就指着她的鼻子说了这么一句,其实当时她说了很多难听的话,但唯独这一句她记得异常清楚。
小学上的语文课时老师说,每个人的名字,都包含着父母对孩子最美好的寓意。她讲给冯春蕾听时,问为什么给自己取名叫一意呀?冯春蕾回答说希望她长大后能做一个专心的人,她追问就这么简单吗?她记得妈妈摸着自己的头发说,能做到的就不简单,专心做事的人能有所成,爸妈希望小一意长大后能成为一个有所成的人。她乖巧的点头后,偷偷的跑去问爸爸,爸爸是怎么说的呢,爸爸说他最爱的人就是妈妈,一心一意的爱。她是爸爸对妈妈爱的延续,所以给她取名为一意,
现实的讽刺是她一心一意的爸爸就这样看着那个女人对她撕扯言语辱骂,无动于衷。冯一意觉得当一个男人畏惧一个女人的时候,一定是因为太爱了爱到怕失去。以前爸爸爱妈妈一心一意,给她取名一意;后来对象换成了别人,自己的存在成了累赘。
刚才萧耳说出这句话的时候,她好想大声告诉她,自己的名字不是一亿!是一心一意的一意啊!是妈妈对自己美好的期望,是爸爸对妈妈的爱!不是她理解的那个样子啊!为什么那么好听的名字到了她们那里,就成了这个样子。
那天,那个女人成功阻挠了爸爸送自己回冯春蕾那里,她就一个人提着小小的行李箱离开了那个家,坐在火车上时,冯一意觉得全世界都不要她了。此时她站在萧耳的门前,想着房间里的这个小姑娘和十三岁时的自己一样,觉得自己是被抛弃的孩子。冯一意敲了敲门,轻声说了一句:“我知道你讨厌我,但我和妈妈不是你心里所想的那般不堪,她是很好的人。”说完便回了自己的房间。
萧耳躺在床上打着自己的小算盘,听到门外的人这样讲,撇了撇嘴,她才不信她的鬼话。
第二天萧靖南打电话问他们相处的怎么样时,萧耳呜咽着给萧靖南告状,说留的钱自己一分都没有看到,全都被姐姐拿走了。从昨天起就没见过冯一意的人影,自己现在还在饿肚子。说完装作可怜兮兮的样子假哭了两声。
萧靖南在电话里安慰萧耳说一会给她再转一千,让她不要多想,一意不是那样的孩子。
萧耳收到萧靖南微信转账的时候,觉得自己的演技赞爆了。坐在沙发上哼着小歌看着电视,得意忘形的样子都被冯一意尽收眼底。
中午,躺在床上等外卖的萧耳闻到从客厅传来的阵阵饭香,被香味吸引来的她看到桌子上的饭菜忍不住拿起筷子尝了一下,筷子刚伸进嘴里,就看到从厨房出来的冯一意,萧耳硬生生把已经伸进嘴里的那口菜又放回到盘子里。她怎么就没想到这个房子里,除了她剩下能做饭的人就是冯一意了。
“我没吃,没吃噢!”萧耳边说边摇手。
冯一意并没有理会她,拿着碗就去盛米饭。
“你别盛我的,我不吃!”
“你想多了。”
冯一意的话让萧耳恨不得抽自己两个大嘴巴子,让你自作多情!傲娇如萧耳,虽然尴尬的要死,但嘴上不能输:“怕你客气,先拒绝你一下不行啊。”说完萧耳就跑回了房间。
一整天都窝在房间里什么都不做,实在不符合萧耳的性格。临近傍晚的时候,她趁着冯一意出门买颜料的一会时间,偷偷潜入了她的房间。
冯一意从十三岁时习画,到现在已有五年了。五年虽不久,但在画画小白萧耳眼里,桌子上凌乱散落的几张素描足以震撼到她。她注意到每一张画的底部都签着她的名字:一意。萧耳才知道昨晚理解错了她的名字。
打开衣柜也就灰白蓝几件衬衫,她讶异竟然没有一件裙子,拿出来放在身上比一比,萧耳照着镜子嘟囔了一句真难看。除了几张素描和几件衣服之外,房间里就没有什么其他的东西了。萧耳觉得这人除了画画还不错之外,其他也没有好的,特别是审美,竟然不穿裙子!
没有找到好玩的东西,萧耳没了兴趣,但又不肯就这样离开,她想起昨天冯一意和她要钱时理所应当的语气,从卫生间接了盆水,倒在了冯一意的床上。从早上在电话里和萧靖南撒谎说冯一意不好开始,她就不想让她在这个家好过。
就像早上萧耳不知道冯一意听到她打电话一样,刚倒完水的萧耳也不知道冯一意其实就站在门外。冯一意走到楼下发现没带钱,走上来刚好看到萧耳倒水的那一幕。但在萧耳发现她之前,离开了。她不拆穿只是觉得她小孩儿脾气,毕竟当时她爸爸再婚时,她也讨厌死了那个女人。
今晚的冯一意和昨晚的萧耳一样,不想回家。她不知道怎么处理那张被泼了水的床。十三岁回到妈妈身边后,她事事都要求自己做到让冯春蕾满意,不让她操心,她怕冯春蕾觉得她也是累赘。她觉得只要她不回去,就可以装作不知道这件事。不参与这场拉锯战,这场战争就不会开始,自己不会输也不存在赢。
那晚萧耳一个人窝在沙发里吃吃喝喝看电视,顺便等冯一意回来看她生气的样子,可冯一意没有回去,没有整到她让萧耳觉得很没劲。在这场战争里,她觉得自己还算是占上风的勇士。很久之后,她才明白,她自认为的这些小把戏其实未伤及冯一意一丝一毫,只有她自己乐此不彼。