至于在那些人口中所传的“林先生年纪大了,见不得血”云云着实可笑。改变他的人从来都不是随着年龄终于渐醒的善心抑或亲生女儿的离去,林竹是绝对不会因为一个女人而做出任何改变的,这一点甚至可以参照他对待自己母亲的态度。
真正让林竹元气大伤的人是他的唯一继承人,林弦。想到整个家庭里残存的那点良知至少都辐射到他身上,宁希玲不知道是该用幸运还是可悲来形容自己唯一的儿子。
林弦的全面奔溃是林竹一辈子的败笔。对此他之前做过的心理建设,到宁希玲的事后引导都无济于事。
他的本意并不是掌控林弦的人生,自然也不会再胁迫他做些什么。因而把这出戏唱完的任务就落到了自己的身上。
他必须竭尽所能,给林弦留一条退路。
“关于这次的事,您有什么打算?”
宁希玲清楚在白家的风波过去之前,林竹的计划里是不会出现自己的,既然他这么心急地召见自己,一定是林弦那边出了问题。
“还记得林思翔么?从美院毕了业就跟着白风的那个年轻人。”
“关于他的事,您一定比我了解得更清楚吧。怎么,连他的嘴都快闭不上了?”
宁希玲想到了他那张和林弦相似的脸,对眼前这个的这个男人的厌恶又增了几分。
“如果害怕他出去瞎说八道,就做掉他。反正他干什么都仰仗着您呢。”
“他告诉我那件凶器现在就在林弦手里。记得他之前跟你提指挥棒的事么?他其实就是想问你这个。”
“东西确实是在老宅不见的……我们也不能确定是在林微失踪前还是失踪后。他有没有觉察到什么?教鞭是怎么被发现的?”
既然事情牵扯到了林弦,宁希玲生怕会触发那些被她费尽心力掩盖的东西。
“纯金内芯,想不起我这个父亲都难。既然他到现在都没有跟你开口,是不想打草惊蛇。他已经不再信任我们了。”
“林思翔怎么回他?”
“替我挡回去了。过去了这么多年,反而落了个把柄在他手上。他倒是直接跟我开口要那些东西。”
宁希玲背过身去,对着窗口打开烟盒。
“给他吧。我们现在还有能力抹掉他的所有档案。”
“解决一个玩物犯不着这么大费周章,你做好自己要做的事就行。”林竹替她点燃嘴边的烟。明晃晃的火焰挣扎了几下,就熄了。
他的声音像第一口烟那样淡:“放心,你和他们不一样。”
“他们”两个字轻飘飘的,轻贱地都不如自己此刻指尖上抚到的烟灰。
宁希玲直接在大理石窗台上掐灭了烟头:“什么时候安排我回国?”
“三个小时以后的飞机,你用希珍的身份。这次的目的只有一个,把东西带回来。”
“这种跑腿的活,没必要安排我吧?最近手底下又添了几张新面孔,这种活的经验可比我一个心理医生丰富多了。”
“他们自然有他们的用处。除了这个,我希望你帮我搞清楚这件东西到底是从哪儿冒出来的。”
林竹一手按住宁希玲的肩膀,一边用拇指摩挲着她右手无名指的钻戒。
“顺便和咱们已经死去的女儿打个照面。”
“你……你在怀疑她?这绝不可能!”
宁希玲早已料到了林竹的这方面的推测,她也认为林微和“那边”定会存在某种联系。
只是在这个关键时刻,她必须让他觉得自己只是一个对女儿心怀愧疚而濒临奔溃的母亲。
</li>
<li style="font-size: 12px; color: #009900;"><hr size="1" />作者有话要说: 感谢支持。</li> </ul>