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只谈钱多俗套啊,你不会以为我们是什么□□的黑中介吧?”两头的人自顾自地笑了起来,连笑声都连成一片。
“我还要回病房服侍我妈休息,住院楼马上就禁止来访了,两位请回吧。”
钱萌推门出去,洗手池正对的镜子里也印出了那个男人的脸。
“都说你说话直接点了,瞧把人孩子给吓得。”
隔间唯一紧闭的门也开了,男人往垃圾桶里啐了一口,对着镜子洗了洗手。
“非得安排在这儿见面,也不知道把手上沾了多少细菌。”
一张和那个男人一模一样的脸。
“小兄弟,他嘴笨。不如跟我聊聊?最近都有什么烦心事?”
钱萌没有理会,径直朝着门口的方向跨了几步。
“我们找到了□□你姐姐的逃犯。只要你肯合作,我们可以向你提供他现在的位置。”
“这绝不可能!警察追查了这么长时间都没有结果,我凭什么相信你们?”
他脚下一滞,却也没有回头。
“那些警察就只知道挨过公诉期草草了结,哪儿有我们真的卖力啊。我们头儿也是看你可怜,不过你姐姐现在的样子更可怜。”
自从钱芸被确诊了PTSD以后,就没有像一个正常人一样出过门。家里没人照看,父亲也只能整天带着她到快递公司帮着填些单子补贴家用。虽说大四请了一年的病假,宁海大学还是按照校园安全管理不当而进行补偿的协议给她颁发了学士学位证书。只是谁也不知道这张证书什么时候才能派上用场。
钱萌跟着父亲到当地的派出所闹过好几次。最开始警察和当地政府的态度都还算不错,只是在专案组都束手无策准备解散的时候,连自家隔壁一直看着两姐弟长大的吴妈都说了句“算了、算了。”
要求别人“共情”是一件不可能完成的事。亏就亏在钱家各个都是体面人,类似于“我要杀了你家的儿子还我女儿清白”这样的话钱父是说不出口的。好在他从前并没有给女儿灌输那些迂腐的“贞洁”观念,不至于再给钱家添上那块“烈女碑”。
嫌疑人家里貌似也都是体面人。钱家夫妇两个人的学历加起来都比不上人家的亲爹。
“教师子女往往因为缺少关注而更容易走上歧途。”不过也就是一句钱家人难得可以理解并且能够用来宽慰自己的话。
钱萌看到这里肯定是坐不住的。只是自己那时的身高不过一米五,还没进人家学校的大门就被门口的保安打了出来。
“去去去,满主任今天不在。我们这儿也没有叫满力的,你去路口派出所问问。”
满家人见到他就跟见了瘟疫似的,特别是满力那个也在宁海大学念数学系的姐姐。
“求求你们放过我们吧,是我们家对不起你们。我们所有的家当都在这儿了,你们随便拿。可是我们真的不知道那个畜生逃到哪儿去了……不管你们信不信,我们真的没有收到什么消息。警察盯着我们家大半年了,能查的都查了。”
怎么听都该是受害者的说辞。
钱萌陪着母亲转去越川一院看病,不过十几天的功夫,满家之前住的那间平房就已经被搬了个干净。而同一时间钱父的银行账户上凭空多了几万块的汇款。
“罢了……人家生了这么个儿子也不好过。这些钱存着可以供萌萌读书了。”
“我不稀得他们那家人的钱!你硬要留下,我就不念了。”
钱父不会真的收下满家人的钱,只是不想再让他执着于纠缠那家人了……毕竟满力,极有可能是找不回来了。
钱萌从来都没有放弃,可得到的结果永远都和当年警方给出的相同。
“在我见到他之前,我是不会和你们合作的。”
“别急别急。我们头儿给你准备了这个,以示诚意。打开看看吧。”最开始出现的那个男人递给他一部翻盖手机,“他本人用过的,里面有本人的音频和照片记录。如果你对时间顺序或者内容的真伪有疑问,可以自己去找人鉴定。”
“这次需要我做些什么?”
钱萌知道要追查到这类涉及隐私的物品绝对不是用钱就能摆平的。对方的确拿出了极大诚意,他不确定自己能不能承受与之等值的任务。
“你不用再听他这个老东西使唤着做事了,头儿想拉你入伙。”今天第一次出现的那个男人抢先说。
“一年之内,头儿会亲手把满力交到你手上。”
另一个男人在钱萌身后平静地拍拍他的右肩。</li>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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