可如今,皇帝居然有让她和离的意思?还要重新给她选驸马?还是世家勋贵中选?公主一方面为自己能摆脱陈世美这么个伪君子高兴,一方面又生怕这只是个不现实的梦,甚至害怕自己枪打出头鸟,会成为朝堂中人攻击的对象,她即使不懂政治,也不参与那些党派争斗,可到底也从小在宫中生活,知道皇家对勋贵武将家的防备。黄袍披身做上龙椅的祖宗,可不会给别人一样的机会。这样的情况下,真的会选他们做驸马?
“你说,官家会答应吗?真的会。。。”
公主有些不确定了,感觉自己似乎有些迷糊了。好在身边还有人在,知道怎么开解。
“公主,这可是欺君之罪。即使理由再好,即使为了皇家的脸面,不能太过,可官家心里。。。这婚事可是官家给您定的,如今遇上这样的事儿,想来官家对着公主,也感觉有些歉疚,这才。。。也是报应,为了荣华富贵做出那样的事儿来,如今。。。等着尘埃落定,一无所有,也不知他那发妻幼子又会怎么对他。。。公主,官家这也是给您出气呢。”
无权无势的公主,想要日子过得好,就只能靠皇帝照拂,公主的管事太监,在这一点上看的比什么人都清楚,所以他不动声色的为皇帝说好话,求的就是能让公主和皇帝的情分在多一点,哪怕是只多一点呢,将来重新选驸马的时候,也能让皇帝多几分照顾不是。
“那就好,那就好啊。。。来人,把我的药端来,我要好好吃药,对了,明儿是初五吧,准备一下,我要一早进宫,给太后请安去。”
“进宫?公主,您这身子。。。”
“上次你打听消息回来不是说如今每逢五逢十的日子,官家都会陪太后用饭嘛。那正好,我病成这样,怎么也该让官家知道知道。。。这事儿早了早好。省的看到他,我就一肚子的气。。。二房?哼!他当他自己是谁?”
心里落定的公主放下了那股子不安,人立马就清醒了过来,也知道自己该怎么做了,生病什么的,用的好了,何尝不是好棋?陈世美,真当皇家的公主是好欺负的不成?
。。。。。。。。。。。
另一头,陈世美也通过自己的渠道听到了消息,虽然不够全,可这和离两个字,却半点没拉。就这么一个消息,瞬间就让陈世美脸色发白,整个人都有些摇晃了起来,一屁股坐在椅子上,那感觉真的是。。。浑身无力,冷汗淋漓。
“怎么,怎么会这样。。。”
除了说这一句,陈世美一时之间竟然不知自己还能说什么,做什么了!
是啊,说什么呢?这只是消息,还不是正紧的圣旨,诏,难不成他为了这么一个小道消息,就冲到宫里去问皇帝?他没有这个胆子,别说是问皇帝了,就是公主那里也不敢去,这都几日了,公主那院子都不让他进去,他又不是傻的,怎么可能不知道公主的意思?只怕是已经厌恶了他。
至于做什么?那更是不可能!一个到了开封不过几年的外乡人,不管是在朝堂还是在民间,那都人脉稀松,几乎没有什么根基,这样的情况下还能做什么?上折子自辩?还是去敲登闻鼓?呵呵,自辩什么?他其实心里很清楚,自己那番说辞真的骗不了人。即使真有这兼祧两房,那也该在事先说明,从头到尾错的都是自己,有什么资格自辩?若是做了,惹了人出手,说不得反而越糟。
更要命的是,就在这时候,陈世美才突然发现,自己往日因为成为了驸马都尉,成了皇亲国戚,和一同科考的同科们拉开了距离,就下意识的撇开了他们,既没有往来亲近,也没有用心结交,失去了在这京城最有可能拉拢的一群人,而那些高官世勋,又因为时间短,相交不多而十分的生疏,如此一来,到了如今这地步,就是想寻个人帮着说说话,求求情,他都不知道找谁。
说不得,做不成,陈世美第一次正式的认识到自己在这进城尴尬的地位。也第一次意识到,当初的自己是多么的可笑。
公主?驸马?呵呵,他好容易成了状元,前途光明,怎么就会脑子塞住了一般,选了这么一条路?自己把自己的路走死了,他能怪谁?