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这人怎么跑到那地方去跳楼啊？他飞上去的？”

“看起来挺年轻，是个小孩？”

“现在的年轻人啊，动不动就闹跳楼，有本事在家烧炭割脉啊，自己寻个死还要浪费公家人力物力陪着一起折腾。”

“我说这跳楼的都是矫情，真想跳的会磨蹭半天等人来救么？”

“别说了，人听到了真跳下来怎么办？”

“这么高，哪听得到！”

“这才多大的孩子啊，也不晓得他家里人都哪去了，造孽哟……”

“不就是青春叛逆期，吃饱了撑的，这到底跳不跳？我可忙着呐！”

“就是，路都堵了，还有没有点公德心？”

在这些此起彼落的议论声中，陡然钻出一道尖锐的哨声——有人吹起了口哨。

此情此景之下，这声口哨不得不说着实恶意满满，仿佛就是特意吹给上面的人听的。

哨声落下后，在声音炸起的方向又传来一阵咯咯吱吱的嬉笑声，貌似是几个年轻人正在打闹。

“这些人怎么这样？”有个提着菜篮子的大妈眉头皱成了一团，满脸的反感。

南亦始终静静地立在那里，不言不语，似乎周围的一切人与事都和他无关。总有人感慨人心不古，其实人心何曾古过？三十年前是这样，三十年后，依旧是这样。

由于戎阳这“跳楼”跳得特别与众不同，他身后没有窗户也没有阳台，消防车没法轰水枪把他怼回去，只能由消防员亲自把他带下来。于是，吊着吊绳的消防员从天而降来到戎阳面前，随后戎阳就像只爪鱼一样手脚并用地整个人巴在消防员身上，紧紧地抱着人家，接着两人再被一点点放到地上早已备好的垫子上。

两人下来期间，南亦便过去自称是戎阳家属，等戎阳一落地，南亦就来到了两人面前。

“没事了，没事了。”消防员一边帮戎阳解开吊绳的扣子，一边还很温和地安抚了一下戎阳。

“不好意思，”南亦上前一步，“我家傻弟弟给你们添麻烦了。”

戎阳狠狠瞪他一眼，去你丫的傻弟弟，研究部的锅他不背！

消防员看到戎阳的眼神，误以为他和这位“哥哥”之间感情很恶劣，忍不住劝道：“都是一家人，哪有过不去的坎，”又转向南亦，“有时候小孩子是难教，得多些耐心。”

戎阳：“……”

老子TM是成年人了好么。

“没事，回去揍一顿就老实了。”南亦微微笑着扫一眼南亦。

“哎——”没想到消防员急了，“不行，这阵子可千万不能再刺激他了，”说着，他压低声音，“有自杀倾向是很严重的心理问题，背后可能隐藏着很多原因，很多家长就是忽略了这些问题……”

看着这个消防员叔叔那认真的神情，戎阳怔了怔，他伸手扯了扯消防员的衣角，“我现在立志当消防员还来得及吗？”

戎阳的成长历程说不上一帆风顺，却也平平安安，这还是他第一次真正意义上地被人从困境中拯救出来。虽然他全程看似无比淡定，但那是专业素质使然，类似的高空训练，每一个搜捕员都经历过不少。

尽管这个消防员做得到的事，戎阳自认也做得到，但那种感觉，还是不一样的。

这也许，就是英雄吧。

“来不及了。”不等消防员回答，南亦就否决了他。

理论上，他们也算半个同行……都是要到处去救苦救难，有时还得救傻逼。

听到戎阳这句话，消防员有点失笑，从他的经验来看，戎阳这不哭不闹的乖巧模样实在一点也不像刚跳楼未遂的人。

即便如此，职业道德也不容许他大意，消防员又对南亦嘱咐道：“先送他去医院吧。”

“去什么医院，”戎阳斩钉截铁道，唠嗑几句差点把正事给忘了，“那个，我要去那个——”

戎阳激动地抬手指着远处高楼上一块巨大的广告牌，把众人的目光都拉了过去。

“今天有吾名战队的比赛！”

吾名战队，就是《网游之千里之行里两个主角创建的战队。戎阳在上面看到的“重大发现”就是这块广告牌，原来，今天是首届LDM职业联赛的全国半决赛，对战双方是吾名战队和神之光战队。LDM的总部就在这座城市，这些天，好几个繁华的商业圈都出现了LDM季后赛的大型广告。