王生尚沉浸在分不清丑怪和谢姑娘的悲痛中, 久久不能回神。怪物的出现和谢公子的救援都来得太过突然, 他完全来不及思考，胡乱点头也不知道答应了什么。

等见到谢姑娘的那一瞬间他才清醒过来, 之前的一幕幕飞快地闪现在他脑海，要他把整件事情梳理清楚。

王生不由想起，怪物说：它是他的谢姑娘。怪物还说，云雨那么多次。

当时只顾干呕的王生, 此刻突然有点绝望。

难道说, 夜夜与他相会的人, 从头到尾都是那遮遮掩掩不露脸的怪物吗？

王生失神地看着自己心心念念的“谢姑娘”，不知道该说什么好。

乐娘瞧着王生惨白惨白的脸暗自发笑，但脸上还是担忧和自责：“王郎受惊了, 若是我让哥哥早点过来就好了。”

“无妨，”王生逞强地笑, “谢公子来的不算晚。”

再晚一步他就被妖怪抓到床上了，所以谢生挑的时机还是很好的。

“也不知道这怪物求什么, 三番两次地来捣乱。”见王生还一脸恶心，乐娘又埋怨道。

谢生说，这次的惊吓姑且算是一个开胃菜, 等王生恢复过来，再换着法子报复，那样会更有成效。

完全听谢生指挥的乐娘自然是一口答应, 所以这次过来, 就是“抚慰”王生受伤的心灵。

首先要做的, 就是把之前一高兴说漏嘴的东西给解决了。

等等，三番两次？

王生一愣，惊讶地问道：“那天，是你帮我赶走怪物的，对不对？”

“对啊，”乐娘佯装不解，“不还是我告诉王郎你的，怪物都怕火吗？”

王生惊喜地确认：“对！那之前那么多夜，是不是也都是你？”

“除了我还有谁？”乐娘说完娇羞低头，非常配合。

王生吐出一口浊气，哈哈大笑，他就知道是那怪物说谎骗他！

一直都是他面前的谢姑娘，根本不是那丑得要人命的怪物!

放松下来的王生终于感受到了疲倦与口渴，他大口大口吞咽着桌上的冷茶，好不容易才缓解掉尖叫给喉咙带来的刺痛。

乐娘含情脉脉地看着他，柔声提醒道：“王郎，夜深了。”

牛饮茶水的王生瞬间被呛住，咳嗽连连，乐娘作势帮忙拍背，却被王生一个转身躲过。

他咳嗽不止，艰难地点头道：“好。”

虽然已经确定一直都是谢姑娘，可怪物给他留下太深的印象。王生总觉得，只要离谢姑娘特别近，那张天仙一样的脸会瞬间变成怪物。

所以……王生缩了缩脖子，一离谢姑娘太近他就有点害怕。

这种恐惧感即使就寝时也没散去，任另一侧的乐娘怎样娇笑，王生也没有亲近的意思，难得的做了一夜柳下惠。

试探几回，乐娘也揣摩出来了，一见王生就吃吃地笑。

两人相安无事地过了几天，眼瞅着王生的表情越来越自然，似乎是渐渐放下恐惧感的模样，乐娘心道是时候了。

好久不吸王生的阳气，他的气色竟然在慢慢转好，精力也充沛起来。

乐娘便愉快地决定，她要让王生重新虚弱起来！

是夜，梨花带雨的乐娘含羞带怯，委屈道：“近日王郎为何一直冷落我，是我哪里做的不好吗？”

王生表情一僵，连连道：“没有的事！我喜欢谢姑娘还来不及呢！”

乐娘更加委屈，结结巴巴道：“那王郎怎么都不、不碰我？”

那声音软的就连钢铁铸成的心也会融掉。