临时买票自然没有好位置，李真和赫塞在最上排，离球场太远角度视线距离都不行，也只能感受气氛了。

不过气氛是真的……太好了。

诺坎普是露天球场——露天球场的感受是最佳的，最大容量更是达到十万，试想一下十万人发出震耳欲聋的声音是一种什么感觉吧。

李真起初以为自己不会像赫塞他们这样带着浓烈的感情色彩来看球，他很快发现自己错了，也许在他选择了皇家马德里而不是巴塞罗那的时候就已经决定了一切——他已经无师自通的在心底为比赛天平的倾向而默默祈祷了。

尽管不是自己上场踢球，也隐隐感觉到紧张。

皇马一线队一身白衣从球员通道出来的时候，诺坎普自然是奉上了最响亮的嘘声，不过对于皇马球员来说这些嘘声也不算什么。

再看见那个7号的背影，李真不由得想起在葡萄牙的初见，那时罗纳尔多作为国家队队长走在队伍最前面，和俱乐部这个走在末尾的感觉完全不一样。

怎么说呢，葡萄牙是完全属于C罗的，C罗也完全属于他的国家。但是俱乐部就没有这种感觉，至少现在没有。

十分钟后，比赛开始了。

李真会永远记得这场比赛。交战的双方就好像在他面前演一场预知结果的电影，可是，谁能与知道结果呢？慢镜头播放，一遍遍播放着巴萨的进球，满场都是欢欣鼓舞，这是诺坎普的狂欢。徒留场上11个失意人，和场边失魂落魄的皇马球迷。

李真自己的心也沉沉的落下来，心跳响鼓一般重击着他的胸口。他无意中向右一瞥，只见那来时还生龙活虎的同伴，此刻双手焦灼的掩着嘴，眼睛仿佛失了神。

他感觉到抱歉，可是他完全，完全，没有想到会是这样的结果。

李真的目光再度回到场上，在那里，在无解的巴萨体系中，尚未捏合成一体的皇马一盘散沙七零落。而最可怕的是，输红了眼。

球场中央，还有一个白色的身影不愿称败。巴萨的三人三角站位，滴水不漏的传接球，而他试图将球从他们脚底下抢下来……

这自然是不可能的。

但是，总有人明知不可能而为之。

李真注视着他们，他知道，自己真正开始尊敬一个人，就是从此刻开始的。

当这场煎熬炼狱般的比赛结束，他低着头，不愿看见记分牌上鲜红的——

“0:5”

从没有那么深刻地希望，自己能为这一切做些什么……

从马德里偷偷跑来巴塞罗那的梯队五人，失魂落魄的聚集在了小停车场。

“艹，我怎么想得到看了这么一场比赛。”

纳乔伤心的快掉泪了，赫塞最严重，眼睛都红红的。

莫拉塔轻声说：“我真希望自己能上去干他们……”

五人注视着旁边路过的，成群结队、喜气洋洋的巴萨球迷们，半晌没人说话。

“我也希望。”

过了一会儿，李真也小声说。

其余四个人都看着他。

“你希望？你又不是……”莫拉塔还想说什么，被纳乔阻止了。

“我们能做到。”纳乔，这位年轻的卡斯蒂亚队长坚定的说。

卡瓦哈尔伸出手，像每一场比赛之前集中那样放在五个人中间，他大声说：“嘿，兄弟们，我们一定要进一线队，我们一定要回到这里击败他们。”

五个人的手整齐的叠在一起，旁边路人莫名其妙的看着他们，还以为是一起来的球迷，冲他们笑着唱歌。

他们不理会，在松手之前依次说：

“干他们丫的！”

“干他们！”

“射穿他们的球门！”

“冲垮他们的防线！”

“让他们该死的碰不到球！”

最后说这话的是赫塞，剩下四个人颇有点无语的看着他。

其他的也就罢了，这会说碰不到球，简直是戳自己伤疤有没有。

五个人又气咻咻的原地杵了一会儿，之后像来时一样，分两辆车一前一后开回了马德里。