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其实他们的反应用“是好的”来形容实在太轻飘飘了。

导演原本还在关注着伊莲娜那边的拍摄情况，从李真出来开始，眼睛就黏在了他身上，“啊哦……”

摄影师的职业病，只要看到他满意的场景拿起来就一顿拍，忘了关闪光灯，李真被照到眼睛，一下就睁不开了。

摄影师匆匆道了歉，又去查看自己刚拍的照片，并指给导演看。

这时候李真感觉还有一个人在看着自己，因为受到刺激泛着水光的眼睛移过去，不经意间与克里斯蒂亚诺对视了一眼，小小的愣了一下。

从他出来的时候，克里斯蒂亚诺的目光就被吸引了。对方穿的正是刚刚他多看了一眼的那件T。可是画册上骨瘦如柴的男模特穿出来尚没有眼前人十分之一好看。

“看起来不错。”他说。

You look good.

李真不好意思地笑了笑，只听见导演说：“请背对我们，脱掉上衣。”

拍摄裸上半身的照片是在合同中约定好的，李真没有犹豫，转身背对众人，手臂交叉，抓住T恤下摆利落的把衣服卷起来。

导演和助理满意的看到了纹理分明的漂亮背肌。

克里斯蒂亚诺目不转睛。

这画面也，也太……？

黑色T恤一寸一寸从莹白的背肌上挪开，视觉效果绝佳，李真侧转过来，一览无余的人鱼线。

黑色低腰牛仔裤太不妙了，克里斯蒂亚诺如是想。

他忘了自己也穿过类似的。

一下午在拍摄中度过，卡索对两个模特表现出来的效果无比满意。一个经验充足，一个贵在自然。伊莲娜时不时看一眼自己的男友，却发现对方今天有些心不在焉。

全部拍摄结束，临走前卡索一把攥住中国人的手，感慨万千。

这支广告策划良久，就差一个模特。

“有机会再合作。”这位著名的广告导演一再道。

李真拍完后，伊莲娜的部分还没有结束。克里斯蒂亚诺自然要等到女友完成工作，而李真则要等贺褚来带他去看在马德里的房子。

屋子里太闷，两个人不约而同地想去外面露台透透风。李真起身不久，露台的门发出响动，他回头看见克里斯蒂亚诺也跟了出来。

这里是第二十三层，楼顶风高，李真的头发被风吹得乱七糟，哪还有半点刚刚做奢牌模特的样子？

他对克里斯蒂亚诺打了声招呼，笑：“哟！”

克里斯蒂亚诺漫不经心地哼了一声，走到栏杆旁跟他并肩站立。

李真好奇地瞟了瞟今天过分安静的葡萄牙人，平时基本话唠一个，怎么……？

半晌，他忍不住拿手肘捅了捅他，调侃道：“有心事？”

克里斯蒂亚诺：“……”

“没有。”他努力装深沉，“就是……”克里斯眼睛移向身边的小朋友，刚想说点什么，风开始作怪——只觉得眼睛进了什么东西，下意识眨眨眼，出不来了。

“怎么？”

“沙子……可能。”克里斯蒂亚诺试镜眨了眨眼睛，半天无益。

李真看着他折腾了一会儿，折进屋去，过了会拿着矿泉水瓶出来。

“眼睛睁开。”他看着眼睛通红的克里斯蒂亚诺，带着半劝哄的语气命令。

“好吧。”也不知道谁才是小朋友的克里斯同学喃喃，努力睁开他甚至有些微肿起来的右眼。

李真站在他身侧，让克里斯把头半仰起来，自己踮起脚去够，因为怕站不稳，左手抓住对方身后的栏杆。

清澈的水流汨汨冲下，冲洗掉克里斯蒂亚诺眼中的沙子。

李真看见对方浓密的睫毛抖了抖，残留的水珠在马德里的阳光下闪烁着微光。

“怎么样？”他手上还拿着矿泉水瓶，微仰着头下意识问。

克里斯蒂亚诺站直，目光越过他的肩膀。李真回过头去，高挑美丽的俄罗斯女郎倚在露台门口，也不知道看了多久。