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清溪。”张忠茂叫他，冲着盆子的位置仰了仰头，清溪懂他的意思，却迟疑着不想过去。

“还不快去！听不见我说话？”张忠茂现在是完全放下脸来了，把桌子拍的\"乓乓”响，清溪坐在那抖了一下，还是走到门边儿去老实洗脸了。

房间里安静的只能听见流动的水声，老大夫还在闭目养神，张忠茂还是在看着清溪。

把脸上的东西洗干净后，面色没有特别明显的变化，但唇色，从原来的淡粉变成了白色，说白色有些不贴切，就是那种，比皮肤颜色要深、要红一点，但却是发灰的，那一点的红色都被盖在了黑色下面，眼睛下面还有明显的黑眼圈，显得整个人死气沉沉，像是大病初愈。

张忠茂气到捏起的拳头微微发抖，与其说是气清溪，还不如说是气自己。分明说了要照顾他，结果现在却一点没发现，自以为做得很好，却发现一切都是假象。那种打击…

清溪用帕子把脸擦干净，顾自的走回原来的位置上坐下，伸出手给大夫。

老头儿这才睁开眼睛，从容的伸手搭上去。

“另一只手。”

清溪收回来又把另一只手放上去，眼睛看着自己的腿，呼吸都放轻了些。医生摸了摸，眉头一点点皱起来。然后又看了看清溪的舌头，眼睛。

“睡眠怎么样？”

“不、不是很好…”

“嗯…最近的心情？会不会时常感到自厌自弃、不想说话、情绪低落之类的？”

清溪心里直打鼓：“嗯，会有一些。”

大夫抬眼看着清溪，半响轻轻笑了一声，松了手。清溪忙不迭把手收回去。