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是呗。到时候在观众眼里就是你压着祝嫣儿。”陈导喝了口茶水，皱眉道：“这已经是我最大的让步。”

林浅榆握拳放在唇间轻咳一声，说：“正熙，按照导演说的做。”

蔡正熙转回头来看她，林浅榆避开他的视线，轻言：“在我看来，这总好过于你和赵倪同框。”

摄影小哥躺着，头搁在枕头上，怀里举着摄影机，人非常费劲，问导演：“陈导，我准备好了，什么时候开始。”

蔡正熙看过摄影小哥，他岔开着腿，机器就推在他自己胸膛上方的位置。蔡正熙要是完成这段拍摄，那就得跪在他的两腿之间，对着镜头演…………

这个，想着就迷之尴尬。

他默自闭了闭目，睁开后眼眸低垂。复而又看林浅榆。这个时候他发现，林浅榆憋着浅浅的笑，右手举在自己胸口，对他默默做了个大拇指点赞的手势。

作为蔡正熙的经纪人，这是林浅榆为他争取到的最后权限。

凡事总是要付出些代价，即便已经请了替身，但是必要部分，不得自己亲自上？

“正熙，好了，就上去，啊。”陈导坐回显示器前，催促他赶紧入戏，后边还有几个场次呢。

林浅榆退到表演区外。

独留蔡正熙和摄影小哥在光圈内。

什么叫破了牙齿混血吞，什么叫骑虎难下，头破发麻……什么叫‘基情满满’。

这就是了。

蔡正熙有苦难言。

他抿了抿唇，挪腾着过去。站在床边，对摄影小哥微微示意：“抱歉。”

摄影小哥憨实，自己腾出一只手扶扶眼镜，对蔡正熙嘿嘿一笑：“嗨，应该我说抱歉，你长得这么帅，还要对着我这么演，难为情了啊。”

小哥儿也真特么是个实在人，他看蔡正熙腿长人高，怕自己中间的空隙不够，还又岔开点腿。

“上来吧，早演完早收工。”小哥儿重调机位聚焦啥的，边说边笑道：“我今儿是替师父来拍A组戏份，没成想碰着你的洞房花烛夜，嘿嘿，我是第一次这么给人拍床戏，您多包涵哈。”

蔡正熙沉着脸，点点头。

这也是他第一次…………这么拍床戏。蔡正熙不自然地捋捋肩膀上的头发，光影从头顶打下来，显得他眉眼更深邃，有了立体的阴影。下巴的投影挡住左边锁骨，他做吞咽唾沫，胸腔就跟着起伏。

房间里没有场记，陈导亲自喊打板：“缥缈令A组第八十六场，开始！”

蔡正熙握了握拳。逐渐入戏。

男人半裸腰腹，下半身穿红色绸裤，系长带，垂臂径直从光影外走到床沿边，目光聚焦点落在摄像机的边沿。

按照剧本流程，也是难为蔡正熙。

自己的手解下腰间的红绸带，抬眸注视着镜头边沿几秒钟，才弯腰随便在床尾捣腾，假装那里是祝嫣儿的脚。

把红绸子给系在祝嫣儿的脚腕上。

“咔！”陈导喊停。

蔡正熙微怔，直立起腰身回头看他，目光询问状态。

陈导说：“正熙，你就把红绸子随便系床尾的架子上就成，不用系得太认真，反正摄影机也不可能拍到你手指那块儿，就一个形式。你节奏没对，这部分时间可以快进。”

陈导坐下来：“再来一次！”

蔡正熙点头。

林浅榆过去，接过他手里的红绸，弯腰，又重新系在蔡正熙腰间。

陈导：“A组第八十六场，二次，开始！”

蔡正熙站在光线偏暗的帘子后，陈导说完开始，他才抬起脚往表演区走，左面的1号机器负责拍蔡正熙的全身。

镜头从下往上拍。一次拍到蔡正熙赤足，裤腿，垂在膝盖往下的红绸带，最后经过结实的腰间，几大块儿腹肌。再逐渐往上，拍到蔡正熙的胸膛，下巴。

蔡正熙走到床沿边。1号机器负责拍蔡正熙的后背。

床上的2号摄影机小哥将机器抬起来些，对准蔡正熙的胳膊以上拍。

蔡正熙手在自己侧腰扯下红绸带，弯腰在床尾的位置摆弄。

陈百泉没喊‘咔’。

林浅榆看蔡正熙动作斯文，符合原文里的‘起先，魏戈并不急躁，细细将祝嫣儿的腿儿和手腕都绑上自己的贴身之物，后才凶猛起来。’

蔡正熙抬脚踩在床榻上。

摄影小哥举着摄影机稍稍往后仰，随着蔡正熙跪在床面的动作，摄影小哥配合拍摄蔡正熙的面部表情。

陈百泉坐在显示器前，顿了两秒，最后还是喊‘咔’！

蔡正熙出戏。

陈百泉起身说：“正熙，你手可以扣着摄影师的胳膊，就装作那是祝嫣儿的胳膊，啊。把头发上的红带子扯下来，给他系胳膊上。”

陈百泉直言直语教蔡正熙。

“正熙，你没做过爱？不知道前戏吗，带点感情色彩，带点儿欲|望，别整的跟人超度似的。走心，啊，走心！”

林浅榆过去，跟他交涉两句，低声说：“别分心，专注些，过来的时候不要看其他地方。早拍完早收工。”

谁知陈导重新站起来说：“还有正熙啊，你不要老是看浅榆，我就发现你老看她。她是你经纪人收工了自己回去慢慢看，啊，片场就注意下，怎么跟小孩儿似的，看家长呢！”

陈导说完，一屋子的几个工作人员，都笑了。

蔡正熙这段戏没达到陈百泉的预期值，陈百泉挺着急的。

“好了，第三次，开始！”

林浅榆退出来站在光圈外。

蔡正熙跪在床面，单手将头发上的红带子扯下来，原本之前系得就不严实，加上蔡正熙那个发套上万元，发质丝滑不用说，可以做洗发水广告都没问题。

蔡正熙取下发带，眼神巡视一周，最后直接系在了摄影小哥的手腕上。

蔡正熙低音对摄影小哥说：“嫣儿，是我。”

然后蔡正熙扶着摄影机的框，开始入戏。

摄影小哥：“…………”内心一片凄凉加羞涩。

很好，今天老子也当回新娘子了。

林浅榆看摄影小哥已经很努力在憋笑，脸都憋红。蔡正熙面对镜头，表演得一本正经，虔诚地做‘前戏’。

林浅榆心里祈祷，千万别出乱子，请拍下去吧。还有摄影小哥，拜托你也忍忍吧。

谁知道蔡正熙又偷瞄林浅榆，动作卡顿。直接被坐在显示器前盯得仔细的陈百泉抓包。

陈百泉站起来，直接招手喊林浅榆一起过去，陈百泉拉着林浅榆衣袖，问蔡正熙：“你看，我让你看。看清楚了没。”

林浅榆被说得比蔡正熙还窘迫，只是她能稳得住表情。