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嗯。”谢衡说：“昨天有急事私用手机号没电。所以没接到。”
手机没电，第二天下午才给她回拨过来？
韩音才不信他。
当然，这也不能怪韩音多疑。因为她不知道谢衡昨晚宿醉来着。
反正一个人没问，一个也没说。
周末，韩音哪儿也没去，留宿舍看午夜凶铃。狗子调侃她是转性了居然有周末不回家的一天。
“那个音音，咱们能商量个事儿吗。”阿狗裹着被子看她。
韩音：“你说。”
狗子无奈道：“你能戴耳机看鬼片儿不，那声音我肝儿颤。”
“我没戴耳机吗。”韩音戴着耳机呢。
狗子面无表情：“你是戴着耳机，可你耳机线没插在手机孔里您老没感觉？”
韩音：“…………我靠。”
“我说怎么听着怪怪的不清晰。”
谢衡的电话进来，韩音正在找手机的耳机孔，本来她是不想接，手滑，接了。
“你怎么没来。”谢衡开口问。
韩音微怔两三秒：“我……”
“我在你学校门口，出来吧。”谢衡说完就挂断了电话。
韩音积极性从来没有这么低迷过，慢条斯理看完最后一个片段，才下铺去穿衣穿鞋，“阿狗我回家啦。”
“这么晚？”狗子探出头，“不安全呐。”
韩音：“那个……我妈来接的。”
阿狗瞬间点赞：“实力亲妈，代我向阿姨问好。”
韩音点头。
——
踩着还没化完的雪慢悠悠走向校门口，谢衡的车停在显眼的地方。韩音敲敲副驾驶。谢衡让她上车。
韩音是个心里有什么就要问清楚的人，可这件事儿她觉得是自己一厢情愿太过了。
打从去年六月份开始，她就盯上谢衡。虽然只是在博物馆远远看过他，后来在分校撞见过一回，韩音是挺喜欢他的。背地里慢慢调查他的公司、家庭背景，还有私生活。
当韩音一点点关于谢衡的花边八卦都没调查出来的时候，她就决定，先撩为强！
喜欢就主动吧。反正都是成年人。
经过漫长的几个月，韩音才接近到谢衡的朋友圈子。
魏铭想帮谢衡破处，恰好韩音在慢慢接近他。大概魏铭也怕玩笑开得太过谢衡会翻脸，就给韩音使了条计策。
“如果衡总醒来要发火针对你，你就跟他说你叫林浅余。” 魏铭笑着说。
韩音瞬间心里有咯嗒，疑心多问一句：“林浅余是谁，衡总女朋友？”
魏铭摆手：“他没有女朋友，林浅余是…………就他很早以前的暗恋对象，两个人没啥实质性的发展，反正人都不在…………”
当时魏铭没说完后半句话，被事情打断。韩音就以为林浅余不在了。
………………
谢衡今晚做得挺狠的，也不知道他是不是在抽风，各种怪异的姿势搞韩音。韩音心里有事，不是特别配合他。
最激烈的那几下，谢衡掐着她的下巴把人撞到骨头里去。
结束后，韩音抖索声线问他：“林浅榆是谁啊。”
谢衡偏头瞪着她。
这是这么久了，韩音第一次看见谢衡这种危险气息的眼神。韩音吞了吞唾沫，再问一遍：“是你喜欢很久的人…………”
话没说完，谢衡又来了第二遍，没有缓冲！
凌晨过后。
韩音有气无力躺在枕头上，谢衡热汗涔涔，喑哑着嗓音质问韩音：“你问她做什么。”
韩音强行忍着心里的委屈。
每回他的话，少顷，说了一句：“你今晚床品真不好。”
她吃痛的坐起来，穿好衣服，扶着床尾慢慢走出了谢衡的卧室。
韩音太痛了，不然她能穿完衣服就走。
在自己房间躺了几个小时，不到凌晨五点，韩音就起来收拾妥当，开门要走。
机械门开门时候都有轻微的声响。才刚刚拉开把手。
谢衡就在后头喊她：“这么早你去哪儿。”
韩音回眸瞥他一眼，默然片刻后问：“那天我打你那么多电话，你没接，是不是因为她心情不好。”
谢衡过去：“你问她做什么。”
韩音脸色有点憔悴，因为昨晚被搞得太透支了。她深呼吸，说：“我们，那个。结束吧。”
三个字，吐露心声，就像丢下重重的盔甲。伤心了。
谢衡拽住她手腕：“你什么意思。”
“我不知道上回我说的走心，你有没有听见，唉，不过也不重要了。我还以为…………”韩音眼圈微红，看着谢衡的双眸，咬过嘴唇，半晌释然，继续说：“我还未你这么久单身是因为没喜欢的人呢。”
韩音抽回自己的手：“我走了。以后就，别联系了吧。”
喉咙涩得太痛，一句话要分段才能说完。
谢衡把人扯回来，壁咚在门上：“你说的不明不白，我怎么听。”
韩音没脾气了，还是怼他：“我不会说，那你不会想吗。想不明白就别想了，强求不好。”
“你喜欢我？”谢衡抬起她的下巴，“是这样吗。”
韩音眼眸下垂，没看他。不想再说这个了。
“是不是。”谢衡手指力道加重几分。
韩音：“应该吧。”
他偏头去寻她的嘴唇，试探性的接近。韩音感受到他的意图，稍稍往旁边偏离；谢衡又缓向她离开的放下，靠近几分，韩音下巴往锁骨里收。
反正就是谢衡试着要吻她，韩音虽然没推没闹，但脑袋小幅度偏离，没给他亲。
“你不是喜欢我。”谢衡手指还卡着她的下巴。
“是。”韩音蹙眉轻言：“可你有喜欢的人啊。”
谢衡：“她结婚了，跟我……没有关系。”
韩音默言半晌，拿下他的手指，说：“那你心里也有白月光，还是活人。”
“拉倒吧。”韩音转身开门，走了。
“韩音！”谢衡追到走廊。
她已经摁开了电梯门，回头看他：“怎么了？”
谢衡继续往前走了两三步，开口：“我………没喜欢她了。”
“——哦。”女孩儿还是踏进电梯，摁上了关闭键。
电梯一楼一楼往下走。
憋了挺久的眼泪还是如约而至。
韩音抬手，用手背擦干净。越擦越多，也真是气人。
——
韩音挺长时间每回家了吧。没想到心里最难受的时候，第一时间还是想到李荣同志，如果她稍微对自己温柔一点，韩音也很愿意跟她说道说道。
然后现实是她刚洗完澡，吹干头发躺在自己阔别已久的床上，准备养伤。
李荣就踢开了她的门，伴随熟悉了十多年的女高音。
“韩音，你还知道回来！怎么没饿死在外边等我去找！”
韩音睁开疲倦的眼神，两手拿出被子，扯扯嘴角：“我的亲娘唉，您能不能……让我睡会儿，我都要困死了，您放我一马等我睡醒再说，好吗。”
“你给我死起来。”李荣掀开她的被子：“晚上不睡白天不起，昨晚去哪儿浪，前阵子你躲我做什么！钱够花了是吧，行，下个月你有本事别管我生活费。”
韩音：“没浪，浪不起了。心累了。”
“心？我看你是脑子累，一天天就知道瞎玩儿，你四级、计算机二级，普通话都准备了没。给你报班儿你不去，找不见人，不着家，天天就知道汉服汉服汉服，咋地，你要穿越啊！”
韩音重重叹气：“妈，您能不能别念叨了。”
“那成，明天文化广场茶楼，收拾好看点，我跟你一起去，你要是再敢晚起，你看我不捶死你。”李荣恨铁不成钢。
韩音从小到大就没让她省过心，能把李荣气晕事儿不下一筐筐，差点气出李荣脑溢血的还是韩音的高考志愿。
五百多的高分，最后服从调剂选了个测绘专业。
有出息，以后就扛着三脚架高程尺，满山区跑测量吧。这个死丫头。
等等。
李荣眼尖。
一把扯过韩音的领口，疯了：“这是什么！”
完蛋，坏事成双。
昨晚谢衡太狠了，狼人，给她啃的。
韩音面色强行淡定：“和隔壁狗子打架，她给我捞的。”
“韩音，你要死啊！”李荣彻底爆发：“打架能挠出唇印，你当你妈是傻子是吧。你给我起来，还睡，我抽不死你。”
李荣没啥优点，就话狠。
韩音躺着一动不动，生无可恋：“那正好，您就抽死我吧，正好我累死了。”
李荣气得团团转。
韩音翻了个身，继续睡觉。
“韩音，你个%￥#@（）*&……￥￥#…………@”
韩音是左耳朵进，右耳朵出，反正骂人又不少块肉。
等李荣骂累了。韩音才说话：“那您就死了让我去相亲的这条心。天天让我去相亲，拜托，我的亲妈，您能不能不要把你不幸福的婚姻强行加诸在我身上。”
良久。
李荣冷脸：“他是谁。”
“谁谁啊。”韩音重新拉上被子盖好。
“谁他妈拐走我女儿，我总要知道那个混蛋是谁吧。”李荣双手叉腰看着韩音。
韩音没说话。
李荣指着韩音：“你说不说，不说以为我查出来？”
韩音相信，只要李荣去查，她肯定能查出点什么。
不过她也不想再说了。
“妈，我真的特别累，这事儿就当过了，成吗。”
李荣：“他敢骗你？我弄死他。说，到底是谁。”
韩音闭了闭目：“真的不是。是我自己的事儿，他没骗我，是我把他骗了。妈，我特别饿，您给我做顿饭呗。”
韩音软和了口吻：“真的，亲妈，您去吧，做顿丰富的，不要阿姨的手艺，就您做。啊，快去。做好了叫我。”
李荣没办法，狠狠指指韩音：“你就使唤我吧。没良心的。”
——
北京市区化雪，冷过一阵儿。
四月春暖。
正是踏春好时节。
学校汉服社组织了场踏春行，韩音当然会去。她刚买了两套抹胸襦裙，在寝室做了一个多小时的发型，美美出门。
天气真的特别好。阳光暖洋洋的。
韩音驾驶证高考结束就拿到了，李荣同志年轻时候是赛车手，韩音大概从下就有些许控车天赋，反正开车上道没问题。
同行的有两个女生蹭车。
于是等红绿灯的时候，就可以看见，某个特别漂亮的妹子穿着汉服襦裙，一手好车开得贼溜。
春天，是恋爱的季节。
“妹子，留个联系方式呗。”隔壁车道的男孩儿冲她喊。
韩音挂挡起步，还是老词儿：“没工夫。”
——
出行一天。傍晚才回来。韩音送完伙伴儿回学校，自己驾车回家，路过冷饮店，就顺便下车买点东西回去吃。
手里提着一包零食，咬着蛋卷儿冰淇淋往自己车走。好巧不巧，谢衡就立在她车旁边。
有一个月没见了吧。
韩音左看右看，过去自己车，问他：“你怎么在这儿，好巧。”她吃完冰淇淋，将零食袋扔在副驾驶。准备驾车离开。
她也不打算搭谢衡一程。好聚好散呗。
“你骗得我够惨啊。韩音。”谢衡一把给她拽回来。
“骗你……什么。”韩音嘴角还沾着甜味。
谢衡抬起她下巴，吻她唇面。
——
车停在僻静林荫道。
韩音被他挟持在车后座角落，“你想干什么，谢衡。”
谢衡笑了笑，说她装糊涂：“这么明显还看不出？那就没什么意思了。”
手指一扯，襦裙系带刷刷散开，衣服就那么半遮半掩她的肩膀。
韩音：“这可是我的车，弄脏了保养费得你出。”
谢衡特别没道理来一句：“水你尽管流。”
韩音：“你…………太讨厌了吧！”
“嗯？是吗。”谢衡动作没停：“那这样还讨厌吗？”
韩音：“！！！”
——
春始四月，抓住四月的小尾巴。
韩音打开随记，写下：【五月，你好，Get All】
花开时节的公园江边。韩音牵狗遛弯儿。忽然。
“韩音。”
她走在前面，谢衡双手插兜追她一段路。
“你怎么找到这儿来了？”她回头看到谢衡，脚边的萨摩耶超级可爱。
谢衡笑着问：“暑假，你有空没，带你出去旅游。”
“去哪儿？”萨摩耶要继续追蝴蝶，韩音没办法。只好继续遛狗。
谢衡和她并排走，看她侧颜，问：“那你想去哪儿。”
韩音踌躇：“不知道。云南大理，四川成都，杭州西湖什么地方好玩儿啊，没有攻略……小镇子呢……”
谢衡：“你定吧，我看看路线，想好了告诉我…………”
萨摩耶越追越起劲儿。
两人越聊越远，直到他们的背影落在晨曦的光阳里，这边再也看不见。
——
淡出。
谢衡番外完。