我又路过我回家必经的小路,这个拐角里面是一条小巷,通到后面废弃的建筑工地上。
我从来不往那里面张望,因为里面很多混混,染着五颜六色的头发,穿着露这露那的皮夹克,乍一看以为是葫芦娃出来了。
但是我不犯人人要犯我,他们看我面目纯良,就想要打劫我。我自诩我一米七八的个子应该不像小学生,但是他们仍旧想要从我这里捞到好处,我想大概是现在的小学生都有人护送,他们失去了市场,于是他们想要开辟新的高中生市场。
当我看见他们齐刷刷看过来的时候,我就知道我应该走不掉了,于是我迅速把手机掏出来给林景发了个消息:林景,那群葫芦娃盯上我了,过来罩我。
我把消息发出去就按了锁屏,免得葫芦娃们撤回消息。
然后手机顺理成章地到了他们手上。
我抬头看着其中一个红头发的,他耳朵上起码戴了五个耳钉,两个圆形的、一个环装的、两个字母的……直到他拍着我的脸:“往哪儿看呢?”
我把视线对上他的脸,“有事儿吗?手机还我。”我气势很足,因为我不虚。
他就和另外几个人交换了眼神一阵嘲讽的笑声,“你狂啥狂呐,身上钱拿出来,让你走。”
我往旁边偏了头,一声轻笑。
我不是想表现我的傲岸不羁,是我真的没钱。
然后他就揪着我的衣领,把脸怼到我面前:“小子你活腻了吧?还敢笑!”
我抬手把他手指一根根从我衣领上掰下来,看着他一字一句道:“老子没钱。”
后面当然是我被群殴了,不过他们也没好到哪儿去,起码两个人头上挂了彩,被我撞到墙上的。
当我头被摁到墙壁上时,我听到了机车引擎的声音,林景来了,我心里生出一阵狂喜,等会儿不仅手机还给我,多的都能讨回来。
我看到巷口一个人带着头盔走过来,林景把头盔取下来提在手上,一步步走过来,我大声喊他:“林景!”
这时候我身后那个王八羔子居然松了手退到一边去了,诶你继续啊,不然我怎么显示我被欺负得很惨。
林景面无表情看了一圈巷子里七七八八的人,把头盔随手往地上一扔,朝我走过来。
我抬起头巴巴地看着他,他指了指我额头上被磕出的一大块血痕,冷声问:“谁干的?”我回身精确无误地指了刚才那个王八蛋,然后看着林景:“手机被他们抢了。”
他朝那边看了一眼,那里面有个人拿了一把水果刀出来,战战兢兢望着我们。林景拍了拍我的肩:“旁边去等我。”
我听话退到墙边去站着,甚至想买包瓜子来磕。
林景走过去,把几个人打量了一番,最后视线停留在那个拿刀的人的身上。他上前一步,指着自己胸口,对着那人寒声道:“来,往这儿捅。”
那个人手一下子抖起来,但林景没给他任何下定决心的机会,直接一个膝顶撞上那人的肚子,反手扭住他持刀的手一折,刀子当啷落地。
林景一脚把刀子踢出五米之外,将身前这人向左一撞,两个人被撞得退出去好几步,又回身一个旋踢把两个背后偷袭的人直接踹到两米以外,一个人鼻血当即流下来。
他把下一个冲上来的人直接拎起来,那人双脚不停扑腾,脸憋得通红,林景把他重重往墙上一撞,那个人像香蕉皮一样滑到墙角,林景居高临下看着他:“知道错了吗?”
那个人痛苦地捂着头,“错……错了……”另一边那个红毛把手机贴地滑过来,“今天这事儿……就了了!”他怕林景再追过去,跑得比被狗追还快。
林景捡起我的手机走过来递给我,我把手机拍拍灰,冲着他一笑:“林景,还是你社会。”
他嘴角轻轻勾了一下,又回身去把头盔捡起来,“走,带你去医院。”
我坐在他后座上,因为头挂彩了带不了头盔,他把车发动,从头盔里喊到:“抓稳了!”
我死死抓住车后座,但是在车飙起来那一刻我还是因为惯性一下子往前扑到他后背上,双手也紧紧抱住了他的腰。
我是不想这样的,我发誓,我等着他车速降下来的时候好把手抽回来,但是他一路上都把车开成了火箭!我只好一直紧紧抱着他,他穿着一件黑色柔软皮质外套,后背的温度略微透出来。大路上两侧寒风刮耳,身前却是温暖得要命。我把脸贴到了他的背上,依稀能听得到他的呼吸和心跳。
我本意是不想这样的,都是为了我的生命安全,真的。
我在医院包扎了之后就和他一起去吃饭,顺便给我妈打了个电话,说晚上在同学家睡,不回去了。
他抬眼看着我:“为什么不回去?”
我指了指额头:“这包得像个木乃伊似的,她还不得急死?”
林景低头继续吃饭,没有说话,但我看到他好像笑了一下。