林谨彦后背发寒，手指下意识抽动一下。

“握着刀的时候更好看。”陆修齐语气一转，有些惋惜道，“可我讨厌美丽的东西。”

“咔嚓。”林谨彦的手腕被硬生生地掰断，他疼的满头冒汗，迷迷糊糊地想道，最美的不就是他师父那张脸吗？

“哈哈，这样顺眼多了。你觉得呢？”陆修齐低头凑到他耳边，轻笑一声，“嗯？师父？”

“……”林谨彦哆嗦了一下。

“主人？”陆修齐的声音里增添了几分带着危险的魅惑，顺手掰断了林谨彦另一只手。

林谨彦欲哭无泪，他真的适应不了他师父现在的样子。

“小叔叔？”陆修齐抬手打出一道灵力，斩断了林谨彦的脚筋。

“……别说了。”林谨彦受不了了，这样子比心魔发作还折磨人。

陆修齐嗤笑一声，抓着他那只折断的右手，拖着他去了解刨兔子的房间。

“你猜我现在想干什么？你一定猜得到。”陆修齐把他扔到床上，拿出铁链子将他绑好，然后扒光了他的衣服，笑嘻嘻地说道，“让我想想，当年你从哪里下的刀。”

林谨彦心知陆修齐所指是陆见恨杀他那兔子的事情，那兔子是他师父唯一的安慰，陆见恨杀了兔子，也杀了陆修齐心里唯一的那一点人情。

“啊，是从耳朵。”陆修齐笑着将刀伸向“陆见恨”的耳朵。

林谨彦已经被分过一次尸，他再被分一次，心里估计也会留下心结，于是连忙封印五感。

陆修齐割下他的耳朵，又切开“陆见恨”的肚子，取出他的内脏。

他给“陆见恨”喂了吊命的药，求死不能。当“陆见恨”快要断气的时候，陆修齐又会把内脏装回去，给他医治好，然后再解刨。

陆修齐就这样死去活来地折磨了“陆见恨”整整三年，三年时间不多不少，恰恰抵消了陆修齐煎熬的三年。他把“陆见恨”折磨的不成人形，才心有不甘地收手。

他做这一切的时候一直在笑，但面目却如同恶鬼狰狞。本来所有人都该畏惧这样的陆修齐，可林谨彦却心疼不已，他看到了这恶鬼面具之下是无尽的痛苦。

陆修齐明明折磨的是陆见恨，可他自己却反过来备受折磨。

林谨彦封印五感后如同旁观，他看着他师父癫狂、冷静、彷徨……原来他从未了解过陆修齐，他不曾了解过这样手握滴血利刃却迷茫的陆修齐，也不曾了解过梅花树下那样笑容灿烂明亮的陆修齐。

陆修齐大仇得报，发了一会儿呆，他忽然低头笑道，“你后悔吗？”

如同陆见恨当年问过陆父一样的问题，但这里是心魔世界，躺在床上的是林谨彦，没有人知道陆见恨会怎么回答。林谨彦自然也不能回答。

可心魔知道，当年陆见恨回道：“我后悔把你捡回来，没让你去死。”

就在林谨彦沉默的功夫，陆修齐仿佛听到了当年的答案，他发了狂一般拿起长刀砍向“陆见恨”，刀刀致命，回天乏术。

林谨彦撑着最后一点意识，想要抬手安慰陆修齐，可身上已经没有力气。

他以前恪守分寸，从不干涉别人太多，自然也不会深入了解他人，可这一次临死前，他突然想着，若是等到下一次，他一定要好好了解他师父。

眼前一变，林谨彦躺在了一张柔软的床上，他扶着床板起身，心有余悸地揉了揉手腕，也不知这一次他是什么身份。

房门响起，有人推门进来。

林谨彦转头看到身着黑衣的俊美青年走进来，青年有着和陆修齐一样的容貌，眉宇间没了天真明亮的烂漫气息，却比千年后的陆修齐还要多几分桀骜傲气。

陆修齐看他坐起来，嘴角一勾，走过去坐在床边，伸手搂住了他的腰，不由分说把他拉倒怀里，下巴垫在他的发顶，“思弦，晋级时落下的伤好些了吗？”

千年后的陆修齐虽然不靠谱，但举止间还是有伪君子的礼貌的，哪像现在这般霸道？林谨彦立刻红了脸，过了一会儿才冷静下来，他现在的身份难道是他师父曾经的情人？

林谨彦想完，觉得自己又不冷静了，他压下心里的异样，安慰自己道，不过是过去的情人罢了。

陆修齐见他不回话，低沉地笑了一声，捏着林谨彦的下巴，把他的脸掰过来，亲了亲他的额角。

“……”林谨彦脑子一下懵了，瞪着眼睛望着他。

陆修齐觉得沈思弦今日的眼睛异常勾人，于是他伸手遮住了那双眼睛，“思弦，不要勾引我。发乎情，止乎礼，等我们日后结为道侣才能圆房。”

“……”林谨彦回过神了，这么纯情，果然不是千年后那个老油条师父。

作者有话要说：　　师父等着跪搓衣板(⊙x⊙;)