陆修齐没有杀谢庭月,而是把他留下当了人质一路逃亡,在逃亡之时突破瓶颈结婴成功,但留下了内伤,只能先躲避追杀调养身体。
陆修齐不愿在谢庭月面前露弱,便一直忍着伤势。谢庭月或许察觉或许没察觉,反正他素来沉默寡言。可林谨彦知道陆修齐隐忍伤情的样子,立刻察觉不对,睁眼看向他,“你怎么了?”
陆修齐觉得他在装傻,但他的表现与谢庭月平日不同,他思忖片刻,忽然一把掐住了,目光锐利道:“夺舍之人?”
林谨彦在做沈思弦的时候,就被陆修齐各种霸道目光威胁惯了,此刻也不露怯,叹了口气道:“你修为不低,应该看得出来我没有被夺舍,我只是脑子突然有些糊涂,记忆很混乱。”
陆修齐微微一怔,“以前的事情还记得多少?”
“不知真假。”记忆胡乱哪里还知道所想起来的是真是假?
陆修齐检查了一番,确认林谨彦没有说谎,心情更加烦躁了。
林谨彦问道:“渡霄,你还没有告诉我,我是何人?”
陆修齐心情不佳,便更加胡说八道了,“狗儿子。”
“……”林谨彦想过他师父会敷衍,没想到这么敷衍。
陆修齐回头看着火堆,谢庭月失忆了,继续报复毫无快感,难道他要给谢庭月治病?他左思右想,半天后忽然道:“儿子,你要是敢撒谎,我就剥了你的皮,给你做成衣服让你天天穿。”
林谨彦沉默良久,“渡霄,你叫我儿子,你是狗吗?”
陆修齐愣了下,才发觉自己粗心之下居然留下这么个漏洞,真是失策,但他是不会在谢庭月面前认输的,他转头眯眼笑道,“你说得对,狗儿子。”
林谨彦哭笑不得,他突然怀念起那个霸道的陆修齐,即便那个陆修齐的温柔和霸道都不属于他。
“渡霄,你放心疗伤,我的灵力已经被你锁住了,你还担心什么?”
陆修齐没有接话,既然已经被发现,他更加不要脸了,大大方方拿出一个药钵捣药,他捣了一会儿,就停下来打坐运转功法疗伤,忙的很。
林谨彦趁着他打坐的功夫,把药钵拿过来,慢慢捣起了药。
陆修齐立刻睁开眼睛,眼中红光一闪,“你在做什么?”
林谨彦不慌不忙地笑道:“我没有灵力,能做什么?”
“你别想在药钵里投-毒。”陆修齐道,“我医术高超,早晚会是医修第一人。”
林谨彦惊讶地笑了笑,眼睛里都染了笑意,“我手里又没有毒-药。我虽然记不清以前的事了,但见到你在疗伤,还是想给你捣捣药。”
陆修齐微微一怔,这双含笑的眼睛他在哪里见过?他愣神片刻,随即冷笑道:“我的神念一直盯着你,你要是敢往里面吐口水,知道是什么下场。”
吐口水这种幼稚的事情也只有他师父才做的出来,林谨彦笑道:“我知道。”
“知道就好。”陆修齐继续闭眼打坐。
一夜过去,二人相安无事。第二日,林谨彦早早起来,来到河边把脸上身上的鞋印子清洗干净,见陆修齐过来寻他,起身笑道:“渡霄,你不洗洗脸吗?”
“又不脏。”陆修齐觉得谢庭月失忆后真是越来越龟毛了。
可是陆修齐以前很爱干净,林谨彦隐约猜到陆修齐性情大变的关节,大概又是因为沈思弦,心中又开始隐隐作痛,他捂着胸口,坐在旁边的石头上休息。
“别装死啊。”陆修齐踢了踢林谨彦的小腿。
林谨彦笑道:“渡霄,把头发梳理好。”
陆修齐扒拉扒拉遮住眼睛的乱发,正想拒绝,可看到“谢庭月”的那双似曾相识的眼睛,他便不忍出口,最后有些烦躁道:“多管闲事。”
嘴上骂着,陆修齐还是盘腿坐在地上了。
林谨彦捡起一根光滑的树枝,小心用手梳理着陆修齐的长发,将蓬乱的头发挽成一个发髻。
看着干净利落的陆修齐,林谨彦忍不住笑了笑,他忽然皱了下眉,念了一遍清心咒压下心里隐暗的想法——只有这样,他才觉得他师父并不在意沈思弦的生死。