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多谢前辈。”

渡霄坐直身子，“小子，你要想明白，一旦你去开启重生阵，那作为代价，你的魂魄会就此消失在天地间永无轮回。”

孟飞霜垂眸道：“晚辈明白，晚辈这一辈子活的糊涂，自知自己不聪明，做过很多错事，其中我最为亏欠的就是这个人，他可能是曾经唯一一个真心待我好的人，我不该因为所谓的命运便将他害死。”

林谨彦想不到前世孟飞霜居然会说出这样一番话，不过他这话说的也没错，前世林谨彦对他极为尊重，因为他是师母，林谨彦便当成亲人一般爱护敬重。

渡霄忽然嗤笑一声道：“命？我从不信命。”

孟飞霜神色落寞地低下头，他一向话痨嘴贱，可这一回却说不出什么玩笑，半天才开口道：“所以我才说我蠢。”

渡霄认识孟飞霜的时候，孟飞霜还是一个活泼的人，如今这样颓废，他看着心烦，便挥挥手道：“你先出去等着，我把此人的魂魄放入收纳魂魄的法宝中。”

“好。”

渡霄一把抓住林谨彦的魂魄，有些惊讶地叹了一声，“魂魄有损？”

陆修齐屏息看着他，希望渡霄能救一救谨彦的魂魄，不过他知道这不可能，否则也不会有后来的那些事。

果然渡霄啧了一声，“关我什么事？”他直接把魂魄塞进了一个项链里，然后用灵力卷着项链扔给了外面的孟飞霜。

“拿好这个法宝，待重生阵布好，本尊再叫你。”

陆修齐想揍前世的自己，可他在这个记忆里，除了暴躁，什么也做不了。

林谨彦抬手拍了拍陆修齐的肩膀，忍不住笑道：“师父，这叫什么？”

陆修齐回想起曾经的相思之苦，无奈道：“自作孽。”所以才会在下一世偿还。

“我以后一定要行善事多救人。”陆修齐发誓道。

林谨彦对他师父的誓言早已免疫，听到后一笑置之。

这里是林谨彦魂魄的记忆，他们自然无法选择路程，只能跟着带走魂魄的孟飞霜一起来到了皇宫。

“皇宫？”林谨彦很是惊讶，孟飞霜怎么会和万俟皇室的人有关系？

很快他们便有了答案，躺在皇帝床榻上的人是韩争。韩争左右两边各坐着一个美人，她们的身份都不低却甘于为妾妃。

孟飞霜刚进卧房，看到这幅场景，愣了下，转头就出去了。

韩争仿佛没察觉到他，闭着眼睛张嘴吃着一个美人松来的樱桃。

“陛下。”美人道，“明日天九门门主要亲自来讨要碧血金，要不要请渡霄道尊出关？”

韩争道：“区区小事还不必劳烦师尊，朕是天下之主，天九门不识好歹，就不要怪朕翻脸无情了。”

孟飞霜站在门口听了一会儿觉得无趣，便又漫无目的地走到了荷花池。

林谨彦百思不得其解，“奇怪，韩争怎么当上皇帝的？而且看他现在的样子似乎修道界已经全部归顺于他。”

陆修齐道：“孟飞霜不是曾说过韩争有主角气运？没准儿他就是万俟皇室流落在外的血脉，后来被寻了回去。”

林谨彦想起韩争与皇室十分相似的脸，认同地点了点头。

陆修齐摸了下眉梢，笑道：“看来孟飞霜劳心劳力给韩争付出一腔热血，最后什么也没剩下。”

林谨彦不好说起前任师父的是非，但他心里却觉得，以韩争的心机，只是骗了孟飞霜而没有要了孟飞霜的命，便已经不错了。

孟飞霜坐在荷花池旁的石凳上发呆，来来往往的皇室宫人仿佛没有看到他一般，既不问候他，也不同他说话。

孟飞霜摸着脖子上的项链，喃喃自语道：“这世上哪儿有什么固定的角色？我以为你是反派终究是反派，却想不到世事多变，岂可一纸书尽？”

当韩争的势力已经无人可以撼动时，韩争再也不在意所谓的反派和正派，只要对方有用，他便收入麾下，只要对方有意，他便收入后宫。

孟飞霜这时才发现自己以前以书为主，蠢得有多离谱，他给了韩争一次又一次的机会，可韩争对他越来越冷漠，他才惊觉过去的情意不过是他的一厢情愿，当初的月下表白也不过是一场博弈利用。

他于韩争而言只是一个工具罢了，这世界当真可笑，从前现在未来，细想下来真正毫无私心待他的却是当年那个身为反派的徒弟——林谨彦。