凌晨五点，我被自己叫醒起来。

年轻时候睡不够，早上六七点起已经算很早了。现在五点还觉得有点迟。

没办法，不困。

天还没亮，黑着，安安静静的，令人看着也舒服。

我眼睛好，没什么毛病，什么老花眼啊，青光眼的，都和我没缘分。

因为眼睛好，所以没开灯。不开灯，我也不会碰到家里的东西。

实际上也没什么可碰到的。瓶瓶罐罐我是不会放在外面的，都搁在盒子里放进柜子里去了。

摸着黑把电水壶接上电烧了水，然后去买包子吃。

我住在一个小村儿里。山明水秀，就是忒穷。什么都没有，热水器啊，网络啊，一体式厨房啊，席梦思啊，都没有。

但幸好邻居小张是个心灵手巧的小女孩。每天早上给人做包子做粥吃，要的钱也不多。

我刷了牙洗了脸，批了一件暖和厚实的大衣就出去了。

我的牙口特别好，比小张的还好。她年纪轻轻牙就开始掉，后来干脆狠心把其他牙全拔了，然后换了一个假牙。

嘶，知道了这件事我就很喜欢这个小女孩。

能忍，还爱笑。笑起来两排假牙特别好看。

我出了门，便摸黑走路。

路不长，两边的树却非常密。要是正午出来，阳光也透不过来，但好在头尾有光照进来，中间也不可怕。

我当然不怕黑，我可是当过兵哒。怕黑的是小张，因为怕黑，每次下雨她过来送包子，都要我在后面用手电照着她才行。

哎呀，还是个小女孩呢。

不久我就闻到了熟悉的香味。

小张站在家门口，照着灯，在热气腾腾的屉子边上忙活着。那香味便从她那儿飘过来。

灯是普通的电灯泡，还是我拧上去的。黄色光虽然不亮，但也不刺眼。照在一波一波的水雾上还挺好看。

不过几个小影子却喵喵地吵着蹭着小张的裤脚，围绕在她脚边。

这些小畜生。

万一把她绊了怎么办？

我看见那几只野猫又过来叼包子吃，不有点生气地快步走过去。

“去，去，没你们份儿。”

小张转过身来，我觉得眼前一亮。

“老哥，起来啦。”她笑道。

我向她打了个招呼，还在纳闷。

奇怪，哪里不一样啊？没觉得有哪里不一样啊。

小张背过身拿了个小碟子，然后掀开笼屉利落地拾了两个包子，递给我。

“老哥，一个香菇野菜，一个野猪肉，别多吃。”

我看那俩小包子，郁闷了。

小张啥都好，就是会管我吃多少。

“小张，你这包子好像变小了啊？再给我两个包子吧。”

我试探着问。

小张立刻拉下了脸。

“吃!你那胃还要不要了”

说着便把我碗里的包子又收回一个。

“野猪肉别吃了，我等会儿给你下点面条。卧个鸡蛋。”