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秦朗式搭讪(1/2)

下午的实验课发生了点意外。在给小鼠做皮下注射时,左手被咬到,手臂猛地一缩把放在实验台上装有实验器材的搪瓷盘打翻在地。讲台上的老师惊魂甫定,又被从我手中甩出去刚好落在讲台上的小白鼠吓了一跳。

其他人对这一意外的反应比我想象中来得强烈。幸好戴了一次性手套,无名指只是破了点皮,过了会儿,才从伤口中沁出血来。到实验器材室搽了点碘酒,又拿一份实验器材,一些数据不得不重新检测。

实验结束后,褪去手套,到厕所小便,顺便洗掉手上残留的一股只有生理激素激生的□□并与之混合(类似于□□)才可能带有的味道。

在厕所里,我素来有站在茅坑不拉屎的恶习,医学上称其为“膀胱害羞症”。

实验楼里的厕所极为简陋,没有更衣室,便池与便池之间只隔着一个及人腰的棕色木板。在我左侧,一股浓烈的尼古丁和代谢物达成共识。

我正站着酝酿之时,听到有人哼着歌曲,熟悉的旋律干扰着我,我一时想不起是什么来着,但又十分肯定,那个旋律刚离开我耳朵不久。

旁边的人站了起来,一头长发比他的旋律更具标识性地提示着我这是前两天在咖啡馆里借火的那个人。他把捏在两指间的烟叼嘴里,看了我一眼,又不屑地转过头去穿裤子。

“做实验?”他正低着头把牛仔裤的拉链拉上。

“嗯。”我应了声。其中带有干咳的成分,像是要把滞在咽中的闷痰咳出来,这样以防万一他不是在问我的尴尬。

扣上皮带后,他没有洗手就走出厕所。

等我洗了手出来,看到他站在墙边上,像是在等人。我没走几步,他就从后面跟上来。走下楼梯时,他和我一直维持着一段几个台阶的距离,像两块磁铁的相同磁极碰在一起时,永远保持着一段平衡引力与斥力的距离。

直到走出实验楼,他才走到边上,由一段垂直的距离变成了水平的距离。外面正开始孕育着华灯初上的夜景。两个人并肩走着,这样从第三方看来,这两个人应该是认识的人,然而他们中又明显地缺失了作为朋友间该有的互动气氛。

我把左手的手掌举到眼前,仔细地看了看伤口,伤口边上残留着洗不掉的碘棕色。

“手怎么了?”他走路的样子和穿着打扮相当协调地自成一体,脚正不安分地把落叶踢到边上。

“做实验时被老鼠咬伤了。”

“疼吗?”

“被咬的时候有点。”

“看看。”

我把手伸过去,但又立马收回来,因为他正想用他那双拉完大便后没有洗过的手碰我。

“怎么,看一下不行吗?”

“不是,只是,你上厕所从不洗手吗?”我皱着眉头问。

“我有纸,又不用手擦。我的手既没碰到屁股,又没碰到大便,不信你闻闻。”说着,他把手凑到我鼻子边上。

我难以置信地躲开,可是这就像一个篮球运动员的假动作一样,只是以虚掩实、声东击西,在我躲开他的手时,他又用另一支手拉住我的左手。

“伤口很浅,只咬了一口,从咬痕上分析鼠龄不超过两个星期。”以其说他是以一个医务人员的口吻分析不如说是以一个验尸官的冷峻在煞有介事地剖析,只要穿上白大褂,他就可以以假乱真了。过了会儿,他又以同样入戏的状态将目光沿着伤口逡巡,试图在伤口附近找到其他线索,突然他像发现了什么似地说:“只是……”

“什么?”我问,一半出于配合,一半出于好奇。

“只是,你的手很娘们儿。”他认真地打趣说。说完之后脸上漾出一个需要你的目光在那里逗留几秒才能辨认出那是个微笑的神情,两侧竟然还有酒窝。

我把手抽回来。出于习惯性地感到窘迫。

“而且,食指比无名指长。”

“那又怎样?”我问。他观察得相当仔细,应该也发现了我的无名指最后一节有点弯曲。

他低下头发出一阵“嗤之以鼻”的笑声,就像是在说他做了一个重大的发现,而我却对此一无所知。

“做什么实验手会被老鼠咬到?”他问。

“通过小鼠的扭体反应观察药物的镇痛作用。”

“通过小鼠的扭体反应观察药物的镇痛作用,”他学着我的口气把我的话重复了一遍后,又用极富个人特色的口气说,“很认真啊。”

“什么认真?”

“实验,连名字都能记得这么全,我做过的实验,名字我一个也记不得。”

“我刚做完实验,有点印象。”我解释道。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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