楚恕之嗯了一声，“你出来做什么，刚刚睡醒嫌太热起来吹冷风吗？”

郭长城常年被怼，是真怼还是嘴硬心软对他而言是很容易分辨的，拖出一件长风衣递给楚恕之。见他不接，竟也大着胆子给他披上了肩。

楚恕之嘴角扯了扯，又憋住了这个笑，让开了火堆旁最温暖的一块地方，郭长城过去挨着他身边坐下。

“楚哥，我们是不是已经迷路了？跟着赵处也会迷路吗？”

“没事，会解决的，你怎么这会儿就醒了？”楚恕之拉着他往自己这边靠，替他挡这林子里阴湿透骨的风。

“其实我在想……一开始我总有一种心悸的感觉，但是后来天亮就好多了，进林子更是没多久就忽然安静下来了。我一开始只当是你说的摄魂他们没再施法了，现在觉得……也许是因为我们进了阵法所以被切断了关联。”郭长城低着头说：“也许我应该一开始就说的，那样我们也能发现的早一些。”

楚恕之一时间竟不知道是该气这个小孩儿不注意自己身体，还是郁闷他还是喜欢什么都往自己心里埋，“你是该和我说，以后遇到这样身体不舒服的事情一定要第一时间告诉我。”

郭长城乖巧地点点头，火光照在他的脸上，蒙上一层橘黄色的温暖光芒，“楚哥，那头鹿……”

“血肉都被吸干了，这次遇到的的确不简单，恐怕那些教授和学生都已经凶多吉少了。”楚恕之想了想还是把自己肩头的那件风衣拉了下来披在郭长城身上，“只是我不明白，为什么要把它的眼睛挖掉。”

“你们在讨论什么呢？”褚锻也撩开了他的帐篷，突然钻了出来。“那只鹿的话……说不准是被阴魂吸干的呢，眼睛都是接连灵魂的所在。一起被吃了的可能性也不是没有吧。”

郭长城闻言不禁打了个哆嗦，楚恕之瞥了他一眼，“你怎么现在起来了，明天还要赶路，快去休息吧。”

“所谓善人，人皆敬之，天道佑之。”褚锻自顾自地坐下，轻声细语地念了句话。对上对面两人不解的眼神，忽然笑了起来，配上那张精致的脸，几乎让人忘了现在是在原始森林里，正围着篝火席地而坐，“长城，你觉得……这个说法对不对，善人真的能为天所佑吗？”

郭长城不明所以，但还是整了整思绪道：“做好事本来就是想做而已，就是尽力去帮助一些能帮的人和事。不是做给谁看的，也不是为了什么的庇佑……如果带着目的去做，那就不是所谓的行善，而是交易了吧。”

褚锻没料想会得到这么一番回答，愣了一会儿忽然一笑，“对，这样才是你。”接着便看向楚恕之，眼神里带着点说不清的意味。

一时之间，只剩下木头燃烧的火星噼啪声。

“哟，你们几个倒是起得早。”祝红身为蛇族，虽说在冬天里会多睡一些，但还是比起人类来要少得多，这会儿已经醒了，一出帐篷就看到三人围着篝火什么声音都没有，看看这个又看看那个，开口打招呼。

第二天几人再次出发，但是沿路做的标记告诉他们，不过半天不到，他们已经再次走上了回头路，这下，所有人都感到了不对劲。

正当众人站在一起看着书上苔藓被刮开做的标记时，头顶忽然传来枯枝压断的声音。抬头一看，正是不知什么东西一大团黑色的往下掉。