白贺在学校里度过了忙碌的几天,期间没有直播,他的粉丝每天都会在群里讨论丰门村那一夜,把主播撩得娇喘连连的男人,和主播到底是什么关系。
不管是谁提起韩宗,他总会感到一阵没来由的慌张,心脏会突然骤缩几下,害得他一开始还以为自己是被萌萌吓出了心脏病。
白贺本来就有点腼腆,不爱在群里和粉丝互动,平时这种工作基本都是由程子、大斌和其他几个管理员替他代办的。那一晚发生了许多不可描述的事之后,他就更不爱露脸了,连他自己都不愿意去想那些事,更别提粉丝会揪住他刨根问底了。
元旦过后,白贺开车载着程子和大斌,一同前往大斌的老家探险。
“哎,我亲爱的大斌呐,你说你爸妈又见到我是啥心情,会不会直接假装不在家啊?”程子坐在白贺的副驾驶位,举着啃到一半的泡椒凤爪问。
坐在后面的大斌高高瘦瘦,人送外号行走的牙签,是白贺的室友。他正叉着腿歪靠车窗,聚精会神地盯着手机屏幕打游戏,连白眼都懒得朝程子翻:“是啥心情,你自己心里难道没点A与C之间的数吗?回回涮火锅,你他妈的就抢我那口,我这一顿下来净喝羊肉的洗澡水了,你是跟羊有仇还是跟我有仇?”
程子却一点都不觉得羞愧,甚至还带点儿自豪:“别污蔑我啊,我可是个孝顺孩子,自带羊肉卷儿去你家蹭饭,简直是蹭饭界的一股清流了好吗。而且我在你家已经嘴下留情了,只抢你的,没动你爸妈那边儿的吧?”
“不信你问问小白,上回我们跟宗哥一起吃羊肉,我那下筷如闪电,吃肉如疾风,一顿秋风扫落叶那是牛逼带闪电,连汤底里的葱段儿都是我吃的,宗哥那么高段位的人,愣是没抢过我。”
白贺忍不住转过头朝程子竖起中指,又替大斌翻了个白眼:“说你胖你还喘上了,我特么都不好意思说你,你那天就像饿死鬼投胎似的,还有脸拿宗哥吹牛逼。人家宗哥连筷子都没动,就看你在那满场飞,甩开后槽牙吧唧吧唧使劲吃,你都不觉得臊得慌?出去别说我认识你啊。”
大斌作为白贺群里的管理员之一,自然也知道那天发生的事情,话题扯到探险,他忽然想到了什么,放下手机对白贺道:“对了,白,有个事儿我忘了跟你说了,咱们去那鬼楼探险,能不能别开车去?咱们低调点儿,我可以帮你们借两辆自行车,你看行不?”
还没等白贺开口,程子先不满地“啧”了一声:“我真整不明白,你咋就那么爱骑自行车,天天在学校骑了没够,回家还骑,你以后跟自行车结婚得了。白最近身体刚缓过来,这死冷寒天的,骑自行车一冒汗一吹风,不得感冒啊?你咋想的。”
白贺知道大斌不是无理取闹的人,这么说肯定是事出有因:“大斌你别听程子胡咧咧,我骑自行车也没事,不过为啥不能开车啊?”
大斌有些为难地挠了挠头,解释道:“那地方特别偏,都快到农村了,开发商买那块地,把楼盖起来的时候,周围都是还没来得及全部动迁的棚户。结果那楼盖完了没多久,不是总有人说里面闹鬼吗,周围的地就再也没有金主肯买了,棚户区也没机会再动迁,到现在还有人住。”
“那边住的基本都是无业游民,地痞流氓小混混,老头老太打工仔,啥样人都有,但是他们有个共同特点,就是心态特别差,戾气很重,喜欢多管闲事,还喜欢没事找事。我怕我们大张旗鼓的开车过去,他们那些爱管闲事的人会报警,到时候影响你正常直播就不好了。”
程子像个中年妇女一样翘着兰花指捏着垃圾袋,不屑地撇了撇嘴,把鸡骨头“呸”的一声吐进袋子,呸得特别响亮:“本来能当拆迁暴发户一步登天,结果快到手的鸭子飞了,美梦破灭了,心态就崩了呗,典型的市井小民,该,呸。”
白贺忍不住乐了:“我怎么闻到一股仇富的酸臭味儿,仇的还是不搭边儿的富。”
程子哼哼两声:“你肯定闻错了,那是鸡爪子的酸臭味儿。”
大斌继续道:“我们本地人都知道,那边的人基本都是无赖,不好惹也不讲道理,所以平时都躲得远远的,连开车都绕道——因为那边几个汽车修配的小作坊特别缺德,会往周围的马路地面上撒铁刺儿,把你的轮胎扎爆,然后再讹你在他们那补胎。”
程子惊呆了:“卧槽,还有这种操作?!这跟明目张胆的抢钱也没区别了啊。”
大斌点点头,无奈地叹了口气:“对,我怕他们会扎咱的车。而且还有更他妈防不胜防的,车停在那边不安全,有的小混混喜欢砸车偷东西,哪怕车里没东西可让他们拿,也要在你车上划几道,敲碎几块玻璃泄愤。”
“遇上这种事儿挺糟心的,和他们计较又犯不上,所以我觉得还是尽量低调一点儿。如果骑自行车过去,悄没声的,他们也发现不了,咱们把自行车好好藏起来就行了。哪怕自行车丢了,被他们偷去了,也不算啥太大的损失,你们觉得呢。”
白贺最近身体状况确实不怎么样,其实本来是打算开车过去的,但他想了想,知道大斌是为自己考虑,觉得他说的也有道理,便同意了:“行,那咱就骑自行车去。自行车好啊,节能环保,百公里油耗一碗大米饭,经济实惠。”