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还能有谁,你呗。”程子坏笑道。
白贺抄起一个枕头就往程子身上拍:“滚你丫的,出的是啥鸡毛馊主意,三流小电影看多了吧你。”
程子笑嘻嘻地接住枕头,垫在腿上,锲而不舍地继续输出自己的观点:“我给你捋捋啊,你想,如果你出马,那些小姑娘就可以从色鬼的魔爪下幸免于难,从这种意义上来说,你做的是不折不扣的英雄救美,这不正是你希望达到的目的吗?”
“你一个大老爷们儿,又不怕色鬼,也吃不着啥亏,对吧。”
“而且,就目前来讲,跟宗哥最有默契的人是谁啊?就是你啊!你又是宗哥的助手,帮他一起抓鬼,责无旁贷啊。”
“你长得又不差,身段儿嘛……”程子摸着双层下巴,认真地对白贺审视一番,“挺苗条的,装一装女人应该没什么问题。穿上会所的套装小旗袍,肯定能迷倒一片粉丝。”
看着程子振振有辞的样子,白贺简直哭笑不得:“兄弟,你可愁死我了,披着人道主义援助的皮,啥馊招都敢往我身上整。”
“我确实很想帮宗哥的忙,想英雄救美也没错,但是穿女装……还是旗袍……那也太……太羞耻了点儿。那个旗袍还带长袖手套和过膝的袜子,小姑娘穿还行,我操,我一个爷们儿要是穿那玩意,简直就和黄片儿里那种情趣cosplay没区别了,太变态了。”
“我明天本来还打算直播呢,这一播出去,我的高岭之花形象肯定全毁了,你让我的老脸往哪搁啊。我还……”
“啧,你这个年轻人,还主播呢,咋一点都不懂现在的套路,到底还想不想赚钱了,”程子不耐烦地截断他的话,把藤椅拖到床旁边。
他挨着白贺坐着,耐心地劝道:“别的主播想要你这么好的条件还没有呢,现在就流行这个,你懂不懂啊!”
“我跟你说,你别想得太夸张,其实你不用把自己整的像个伪娘似的,戴假发穿奶罩啥的都不需要,就意思意思穿上旗袍就行了,咱们的主要目的还是要帮宗哥的忙,抓鬼啊!抓鬼捎带脚赚一票,多划算!”
“你就放心大胆的穿旗袍,做直播,保证疯狂涨粉!要是没涨,或者掉粉了,我自己掏腰包,把粉丝数给你补上!”程子斩钉截铁地打包票。
“算我求你了,赶紧歇招吧。你以为我不知道现在十块钱一万僵尸粉的行情啊?我要那些破僵尸粉干啥,又不能给我刷礼物。”白贺无奈地揉了揉太阳穴。
白贺嘴上虽然立马否定了程子出的馊主意,心里却非常明白,这个主意确实是眼下能够解决所有问题的最佳答案了。
他的内心非常纠结,在“迫切希望自己能帮上宗哥的忙”,与“真的要舍弃自己的公众形象吗”之间徘徊挣扎。
没人会强迫他,也没人能替他下决定,他知道这件事必须由他自己作出抉择,所以他更加纠结了。
真的要这么干吗?干了以后还怎么见人啊?直播间那么多观众看到了,会怎么想,会怎么议论他?
宗哥呢?宗哥会怎么看他?
白贺坐在床边,默默抽着烟。
程子知道他在思考,很识相地闭了嘴。他很清楚白贺的脾气,这时候如果劝说得太过了,很有可能会引起白贺强烈的逆反心理。所以他没再多说什么,耐心地坐在他旁边,等着白贺自己做决定。
白贺抽完烟,掏出手机看了一眼,这才发现在他与程子瞎扯淡的这会功夫之间,时间过得飞快,现在快要半夜12点了,他竟然不知不觉地在这个房间呆了将近两个小时。
香烟的烟雾熏得他眼睛有点干涩,他闭上眼睛捏了捏眉心,对程子道:“我还没想好,明天再说吧。你别这么干坐着等我了,早点上楼去睡觉,太晚过去打扰宗哥休息也不太好。”
程子翻了个白眼,一巴掌拍向白贺的后脑勺:“你他妈脑子被门挤了还是被驴踢了?你是宗哥的助手,不去跟宗哥待一个房间,叫我一个路人甲跟他睡,这像话吗?”
“你怕啥啊?他还能吃了你是咋的,你看你那磨磨叽叽的熊样,好意思说自己是个爷们儿?”
“再说有你这么做工作的吗,你他妈来这里干啥的,还想不想混这口饭吃了?”
“滚滚滚,没出息的东西,别想霸占老子的地盘,我要睡觉了再见。”程子连珠炮似的把白贺一通臭骂,趁他发愣,把他一把揪起来扔到门口,自己迅速躺在了床上。
白贺无奈地站在门口,犹豫着要不要和程子商量一下,他在这个房间打地铺将就一宿,程子已经把被子一掀,钻进了被窝,突然又对他说道:
“想跟我挤一个屋,门儿都没有。你非要死皮赖脸的住着,以后就别当我兄弟,我没有你这种软蛋兄弟。”
“出去帮我关下灯,谢谢。”
白贺叹了口气,只好离开了程子的房间。
也是,不就睡一宿觉的事儿么,我一个爷们儿有啥好忸怩的,他还能吃了我是咋的。
白贺不停地在心里劝说着自己,压抑着莫名的忐忑不安,坐电梯上了五楼,敲响了501房间的门:“宗哥,是我。”
门打开的一瞬间,白贺的呼吸还是凝滞了一下。
韩宗额头的碎发半湿,已经换上了会所里的白色浴袍,松散的衣襟下露出了一小片紧实而健硕的胸肌。
房间里的光线很昏暗,看样子韩宗显然已经洗过澡,准备休息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