白贺和程子两人站在楼梯口,听着地下室里柳东皓撕心裂肺的惨叫,互相对视一眼,都从对方眼中看到了胆寒,不禁为柳东皓捏了把汗。
程子打了个饱嗝,抬起胳膊肘轻轻碰了碰白贺:“小柳没事儿吧?要不要下去看看,给他呐喊助威,加油打气,送上一点人文关怀?”
白贺摇了摇头,这种事情显然不能随便掺和,他们能做的只有在这里等着。
“哎,行吧,就是觉得他挺可怜的……不过他也是自作自受,吃饱了撑的钱烧脑,没事请啥阴童子呢……”程子挠了挠头,不再坚持,又对白贺道:“哎,我有个事儿一直挺好奇的,能问问不?”
白贺看了他一眼,点头道:“有话快说有屁快放,吞吞吐吐的不是你程大侠的风格。”
“刚才小柳回来的时候,云清法师问宗哥怎么样,宗哥回答可以继续……他是不是用阴阳眼看到啥了……”程子小声问道。
“应该是吧,”白贺回忆了一下云清法师说的话,对程子道:“今天白天我和柳哥都在地下室的时候,法师告诉柳哥,杀牛的时候不能说话,不能发出声音来,要让牛的魂魄和柳哥一起回来啥的……”
程子哦了一声,又问:“法师会问宗哥,说明他自己没有阴阳眼,看不到那些……那些东西吧?那要是宗哥不在,他咋知道小柳成功没成功啊?”
“对啊……”
程子的这个问题,把白贺也给问住了,白贺不禁转过头问韩宗:“宗哥,要是你不在,法师自己一个人给他做魂魄蛹的话,怎么知道柳东皓杀牛成功了没啊?”
韩宗答道:“如果失败了,牛头无法燃烧。”
“噢……这样啊,”白贺琢磨了一下,纳闷道:“也就是说,就算云清法师不问你,他也能马上验证结果?那他为啥还要特地问你一句?”
云清法师要问韩宗的,其实并不是杀牛成功与否,而是因为柳东皓的情况比较特殊,他需要向韩宗确认一下,柳东皓的这种情况到底适不适合炼魂魄蛹。
韩宗对柳东皓的特殊情况心知肚明,但他并不打算向白贺提起那么多关于柳东皓的事。他瞥了一眼白贺,平静的语气里带着几分冷淡:“他问的是别的事。”
虫蛹钻进胳膊吸血带来的刻骨铭心的皮肉之痛,足足折磨了柳东皓长达半个小时。
当那黑色的虫蛹从他胳膊上“啪嗒”一声脱落,掉在地上时,柳东皓早就惨叫到几乎脱力了。
他仰面躺在地上,双目无神地盯着木头天花板,亚麻色的头发已经没什么发型可言,混着牛血和冷汗,一绺一绺地贴在脑门上。
他察觉胳膊上的疼痛似乎停下来了,也没有像平时那样表现得欢天喜地,只是目光呆滞地转过头,微微抬起胳膊看了一眼,确定那虫蛹真的没有再继续吸他的血了,才如释重负地长长舒了一口气。
云清法师已将法阵里燃烧后的灰烬收进了一个小瓮中,他捡起地上的虫蛹,也放进了那个小瓮,然后扶起躺在地上累成一滩的柳东皓离开地下室,将小瓮和银锥子一并放在他手中:
“年轻人,魂魄蛹还没有完全做好,不过在我这里需要做的,已经全部完成了。韩先生会告诉你,在接下来的七天里,你需要去哪些庙宇完成开光和祭拜。”
柳东皓被折腾了整整一天,这时候已经累得连话都快说不出来了,毫不夸张的说,他现在的状态简直可以用苟延残喘来形容。
他有气无力地点点头,咳嗽两声,清了清喊哑的嗓子,对云清法师道:“嗯,谢谢法师……那我就……先告辞了。”
白贺见他步履虚浮,连走路都晃晃悠悠,赶紧上前,接替云清法师扶住狼狈不堪的柳东皓,对程子道:“程子,柳哥这样估计没法开车了,等会回去要么你替他开吧?”
“哎,没问题,”程子点点头,从柳东皓的裤兜里掏出车钥匙:“我也觉得他这状态够呛能开车。这样吧,你们在这等我一会儿,小柳的车里肯定惨不忍睹,到处都是血,我得先去收拾一下,然后再开过来。”
“哎……谢谢小胖程。想不到我的主播宝贝这么关心我,我好感动啊……”
柳东皓的胳膊架在白贺的肩上,被白贺搀扶着走出塔楼离开寺庙,他总算找到了一个正当理由,当着韩宗的面,光明正大地赖在白贺身上。
韩宗将他们送到门口,便也去取车了,路边只剩白贺和柳东皓两个人。
柳东皓即使被生祭折磨得体力透支,也依然贯彻着死皮赖脸的本性,头一偏,凑近白贺的耳朵,趁韩宗不在,开始争分夺秒地借题发挥放起了彩虹屁,对白贺尽情调戏:
“宝贝,你怎么这么棒,你身上还有一股椰子奶味儿,好香啊,好诱人……我好爱……我都快硬了……你简直是我灵魂的港湾……”