白衍似乎早就猜到他要说什么般，笑道：“不行。”

“你也太小气了吧！就告诉我一声！也不用你代我取，刀山火海我也去拿！”

白衍笑道：“是真的不行，世间就这么一块儿。”

黄汕环住胖胖的胸膛审视他。

“驴我？”

“......”

两人对峙半晌，白衍无奈。

“真不行…这白石是同我共生的。”

可是个大事，反正惊住了黄仙师，他看两眼，自觉白衍不是会说谎之人，瞠目结舌开口问道：

“…你是个什么妖怪？？”

白衍低头笑。

“别胡思乱想，反正这白石不会再有，就算是边角料也稀奇，你究竟应不应？”

黄汕权衡一番，咬牙道：

“我得先看看你说的大礼。”

白衍放下杯盏起身：“自然。”完罢还轻笑着朝门口一示意。

“黄仙师，请。”

黄汕好生收好白石，雄赳赳气昂昂走过去推门而出，房门哐一声撞上墙，动静挺大，说书声都戛然而止。

大厅中说书人方才还继续着‘黄汕情史’，黄汕听了半句颇为火大，伸出圆润的指头警告他，欲冲上前把他揍个鼻青脸肿。

“别招惹是非，走吧。”

冷冷清清的声音一响，勾的多少人心头痒痒，忍不住抬头，越过那肥胖的鸡毛掸子，将目光投在那青衣男子身上。

长发乌黑似墨，浓重的叫人移不开眼，眉眼柔和，丹凤眼不显轻佻，反而添上几分冷意，鼻梁高挑，薄唇淡淡颜色，温润的仿佛如同刚从画中迈步出来。

楼下有不少仙门人士歇脚，有些有头脸认出白衍来，都微微惊讶，又看向黄汕，惊疑不定。

黄汕嗤笑：“老子才没那么小气。”仿佛刚入茶楼要拿扇揍人的不是他。

两人就那么一人说着，一人听着，在满厅人的注视下离去。

————

白衍领着黄汕上青云宗，七日未归，先去太始峰知会万灵子。

院中万灵子略诧异道:“黄仙师？多年未见，真是越发圆…越发有福了。”

可给黄汕气个不轻。

随后两人去了弟子居所。

未被收作亲传弟子的，皆被编入青云宗普通弟子名册，修行若突出，还有望进内门修行。

二人知会一声，进了女弟子的院落，在一方青石桌上静静等着。

这个静静限于白衍，黄汕在一堆女弟子从窗口悄悄探出的目光注视下低声道:“怎么带我来闯女子居所…太不成体统了…你说你进来还通报什么，真是…”

“……”

不多时，屋中走出个娇俏少女来。

不知为何传唤她，公孙子信有些紧张，也不敢抬头多看，反正刚刚一瞥，见了个男人同白衍真人坐在一起。

“弟子公孙子信，不知真人传弟子何事？”

脆生生的声音，听的人欢喜。

白衍看一眼黄汕，见他也一脸糊涂，开口道:“你在台上比试时用的灵器，可是你自己炼的？”

黄汕微微睁大眼。

公孙子信反应过来，惭愧道:“正是，不够精巧…还输了比试…”

“你且拿出来看看。”

公孙子信不疑有他，应了是后，转身抬手，一阵衣料摩擦声，袖口飞出一条掌宽白绫。

雪白的莲开了一院，摇曳舞动，映的光亮的晃眼，公孙子信在其中，身影模糊难寻，几声轻响，低头望去，竟是青石桌被割了几道白痕。

黄汕神色变得认真极了。

公孙子信半晌收绫站好，不敢乱动。

白衍转头对黄汕笑道:“如何？”

黄汕审视半晌，一声笑后便再憋不住，道:“不错，着实称得上一份大礼。”

咳了咳，站起来吸吸肚子，颇严肃地走到女孩儿面前:

“公孙子信？”

公孙子信不知他是何人，觉得和白衍真人谈笑自如，定不是简单人物，于是恭敬回道:“是。”

“你炼那白绫，用了多久？”

“回前辈，材料没怎么费时间寻，大约用了三年。”

看起来不过十岁出头，三年前，便是六七岁时。

黄汕心中狂喜，面上庄重道。

“不错，你取了何名？”

公孙子信颇有些不好意思道：“…叫映光。”

“好名字。”

白衍乐得看黄汕在小弟子面前装世外高人，觉得可笑非常，准备以后拿把柄要挟他练几件灵器。

几个问题下去，公孙子信已是惶惶然，黄汕不再拖延，问道：

“咳…若要你做我徒弟，你愿不愿意？”

公孙子信一呆，还未答话，忽然看见他腰间折扇，瞬间定住。

蓬莱玉霄扇，妙手筑千机。

她难以置信地抬头，颤抖着嗓子问道:“ 您…您是…”

黄汕内心洋洋自得，表面颇为沉静，淡淡回复道：

“散修黄汕，千机道主人。”

他潇洒一挥手:“不过是世人给安的名号，不足挂齿。”

公孙子信怔愣半晌后，捂嘴低呼，激动的难以自持。

白衍桌边轻轻倚着，看黄汕作为，多年交情，明白他这是万分满意。

于是心里盘算，待剑成后，回头再敲他一笔。