我横眉瞪了她一眼,“既然你这么喜欢这支步摇,那我就把它赏赐给你。如何?”
怜儿立马苦着脸跪下了,弱弱道:“奴婢不敢。”
仿佛出了口恶气,所有给刘珺卿说好话的人都让我冒火,不怼一句实在心火难平。
我随手指了一指,“就那只玉钗吧。”
“啊?!!”怜儿大吃一惊。
“啊什么啊?赶紧给我戴上。”
她颓丧的应道:“是。”
戴好之后,我照了照镜子,觉得甚好,尤其是玉钗温润的光泽,比起刘珺卿送的那支浮夸玩意儿强多了。一旁的怜儿满脸愁容我则毫不在意走在前头,说:“走吧,去参加诗会。”我得意的尾音都有些上翘。
“是……”
出门坐上马车的时候,我娘看见我头上的玉钗,不满意的很,但知道我愿意去参加已是极给面子了,便再三犹豫噎下了话,估计是准备等我回来再教训。
“去吧,路上小心。”我爹却不在意我怎么打扮,只要去了便成。
“驾。”路至幽坐在马车前面一抖缰绳说道。
马车轱辘缓缓开动,我和怜儿坐在里头。
我想起最近好像许久没有和小娘子互动过,便撩开帘子说,“我口渴。”
她没理我。
“我饿了。”
她还是没理我。
“我想撒尿。”
“吁——!”
她转过头来看着我,“不许。”
我:“……”
马车又缓缓出发,我没趣的坐回车内,嘴巴撅的老高。不爽!非常不爽!
“小姐,您怎么能说出这么粗鄙的话来呢?!您可是大家闺秀,若是被旁人听去,指不定要如何编排呢!”
怜儿痛心疾首。
我死猪不怕开水烫,“反正我是京城第一丢人。”
怜儿:“。。。。。。”
这个称号是曾经在我被刘珺卿下迷药加泻药的时候得到的,当时此事传遍了京城,成了街头巷尾人们津津乐道的笑谈,从此便有人戏称我乃京城第一丢人。
“唉~”我长长的叹了一口气。
过了一阵子,马车终于停下,路至幽扶着我和怜儿下了马车,我接过怜儿递来的请柬交给门前看守的管家,他看了一眼,立马对我恭恭敬敬的展臂迎道:“请!”
我领着路至幽和怜儿进了谢府大门,看着谢府气势恢宏磅礴大气的府门和宅邸,不得不感慨谢家真的是有钱,若是我柳家排京城第二首富,那谢家绝对是京城第一首富,甚至是大遼第一首富!
我柳家即使再有钱,府邸再大,至多也只有谢府的五分之一左右。而谢府的门面至少比我家大了三倍不止,宾客迎来送往、仆从川流不息。其中有些小家族的族长来此送礼或是巴结拜访,甚至许多大家族的奴仆送来的贺礼也不少,我稍感奇怪,今天是什么日子,好像比往年的曲水流觞要热闹许多。
我派怜儿去打听了一下,怜儿回报说今日是谢家大小姐十六岁成年生辰。
往年的曲水流觞都是选在谢大小姐生辰这天,但今天来的人更多都是为了求娶而来,贺寿礼品都堆满了谢家的仓库。
但是谢大小姐行踪神秘,几乎从未在公开场合露过面,但也有人说谢大小姐的长相万中无一,美到不似凡人,就犹如那天人下凡一般,甚至可能比京城第一美人刘珺卿还要美。
而据说今天这位神秘的谢大小姐将要出席今年的曲水流觞诗会,许多人慕名而来,只为见一面这位传说中的谢家小姐。
所以当我们进到内院之时,差点被这乌泱泱的人群给吓退回去,若不是怜儿拉着我的胳膊,我就软倒在地上了。
讲实话,谢府真的很大,都快赶上皇宫了。甚至宴客的场地规模比之宫廷禁地都要大上些许,但还是挤满了人。几乎是座无虚席。
此时大部分的人都入了座,只有少数的还在找位子。还在忙碌着的、都是宾客带来的家仆或者谢府的下人,他们手上都端着一些吃喝,我和怜儿粗略数了数,大概有一百多桌,每一桌都好似一艘小画舫那么大,围坐二十几人还有很多空余。
“怜儿,我的位子呢?”我两腿打颤,望着全都坐满了人的桌子,好像没有我们的座位。
我本以为自个儿起的算早的,但有些人估计都是两三更就来了的,黑眼圈还挂在眼上呢。
怜儿颤巍巍的道:“不……不知道。”
我抬手想给她一个板栗,她立刻求助路至幽,“至幽姑娘,您帮忙找找……”
路至幽没说什么,只是看了一眼请柬,又眺望了一番四周,指着一处道:“那里。”
我和怜儿循着所指方向看过去。
“可是那里已经有人了。”怜儿弱弱的问道:“会不会搞错了?”
路至幽很坚定的摇摇头,“没错。”
我盯着那个座位凝神仔细看了一会,眼睛不自觉的眯起,“哼,还真是冤家路窄啊。”
今天居然让我给碰上,还抢了我的座位,那就怪不得我了。天堂有路你不走,地狱无门你偏来闯,也不看看,你抢的是何人位子!