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啊!”元初猛地睁开眼睛, 混混沌沌的大口喘气,暖色调的房间让她重回现实,神色恍惚良久,才发现自己梦魇了, 被这可怕的梦吓的一身冷汗。
她缓慢的坐起身,心脏还在体内蹦蹦跳跳,又像跳出喉咙, 魂不附体地掩眉擦了把汗。
是梦啊, 把她惊呆了。
小柔爸爸真是齐弄蓝,那不如让她死了算了。
元初捡起床上凌乱的照片, 不堪入目的画面扎的她心窝子疼。
可怜的女主跟男主害人不浅,没心肝的反派更是把她往死里玩,这个冤大头的身份什么时候才能解脱,她什么时候才能回家。
齐弄蓝把照片的事情揭发后, 她浑浑噩噩的睡了一觉。
梦里的小柔抱在怀里冷冰冰的身体,让她从未有过的恐惧与害怕。
失去亲人是她潜意识里最不愿发生的事情,幸亏是一场梦。
元初下了床, 脚环缠在她纤细的踝骨处,铃铛晃荡着风铃的悦耳声。
卧室很大很敞亮,靠阳的位置, 从床边可以看见庭院的栀子跟晚桂。
她抬头看着镜中的自己, 巴掌大的小脸瓷白嫩滑, 额上浮着细密的汗珠, 眉梢线条温软, 清丽脱俗。
垂顺的长发铺散在背脊上,随风落下一绺。
她面色一怔,古怪地盯着镜子里的自己,颤着手指摸了摸头发陷入困境,这才几天竟然多出一撮白发。
比染烫过的还要纯白。
上次生出的白发,以为是自己挂念现世忧心忡忡才会这样,而今这么一大撮白发让她有些发悚。
她的发质乌黑柔亮,几乎找不到一根白发,更不会在短时间内长得这么快。
不敢相信这么多白发是一夜间滋生。
许是她性格温顺,不爱猜忌,头发变白也只当做是被齐弄蓝气成这样的。
她把长发绾起,白发混在黑发里不易让人察觉。
随之慢吞吞的跛着拖鞋换了件宽松的衣服,下楼梯就看见何姨在摆弄餐具跟红布,“何姨你在做什么?”
何姨一边忙活,一边回笑:“小姐你醒啦。齐先生说待会元太太跟元大小姐一起来吃饭,我就把餐桌布置一下。”
他把奶奶跟阿姐带来做什么?这神经病做的事情始终让人估摸不透。
元初看家里冷冷清清的回头问:“何姨,看见小柔了吗?”
“小柔比小姐起来的早,已经去上学了。”
“这样,那他有没有奇怪的举动。”虽然那是梦,可她还是不放心。
“没有,他心情很好,一听见小姐还有几天就结婚,这孩子活蹦乱跳的可开心了。”
元初定住了般踌躇不前,‘结婚’沉重的两个字让她的背脊直冒冷汗。
有点怂,也有点怯懦。
不行,她不能跟他结婚。
一旦结了婚想杀她如摧枯拉朽般容易,不费任何手段。
她不会像女主那么花心滥情。认定的人就是一辈子,不会随随便便把自己嫁出去,那人还是个魔鬼。
她敲了敲额头,不知道要不要给齐弄蓝把昨天的照片解释清楚。
手机在这时突然响起,元初看见电话,眼皮一跳,摁了接通键,搁在耳边。
“喂,齐弄蓝。”
“醒了吗?”男人的声音有些哑,呛了几声好像感冒了,跟平时听起来怪别扭。
她垂下眼睫,乖巧的回话:“醒了。”
“昨天的事……”
那边有个熟悉的女音从话筒一端传来,打断两人的对话,元初记得这个声音,是元淑。
她已经被调回来了?
她的心很宽,也是没有把齐弄蓝当过自己的未婚夫,换作别人未来的丈夫跟小姨子之间总有那么点牵扯不清,暧昧不明的关系,会怎么做呢。
元初虽是个不爱计较的人,但并不代表她很大度。
等他默默地跟元淑吩咐完公事后,齐弄蓝在电话里沉默了会儿,靠着椅背,咳嗽几声,继续说:“元初,你在吗?”
“嗯,在听。你……感冒了?”
“被你气坏了,你信不信?”男人笑了几声,转而平复急促的咳嗽声。
元初低低眉,并不打算接话。
“昨天对不起,是我冲动把你吓坏了。”
“嗯?”元初倍感意外,混世魔王也会道歉?
“我该了解你一些,也不至于什么事都误会你。”
那照片的事确实是女主干的,他这声对不起过于诡异。
元初抿了抿唇,拿着手机坐在沙发上,就这么静静地跟他通话。比他在面前施加的压力温柔多了。
“我以后会好好对你,要是哪一天我再这样待你,我站着让你打高兴为止。”
元初不禁噗嗤笑了笑,叹了口气。
男人的嘴才是骗人的鬼。