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泼墨九剑的优势在于流畅贯通，大气开合，就如一个国手画师，与雪白宣纸上泼洒墨汁，绘出江山天下。”</p>

那人神神道道地解释起泼墨九剑这套剑法来，笑道：“所以，使这套剑法的人一定要心胸开阔，招式才能随之大气。可惜，你的心胸不更开阔，眼界也不够大，你使这套剑法，剑招根本谈不上大气二字。你还是莫使这套剑法了，小心玷污了它，小楼之中，除却你师弟外，无人能使好这泼墨九剑，你还不如你师弟。”</p>

楚墨白紧盯着他，那人意犹未尽地还待再说，楚墨白以剑平刺，想阻断这人的话语。</p>

“灵吉道长”大笑，手中笛子飞转，准确击中楚墨白的剑尖，剑势徒然偏了三寸。</p>

“他说的是真的么，”陈妖低语，“上次我与柳长烟交手，也算领教过这剑法，我怎么觉得楚墨白使这套剑法，看上去比柳长烟好？”</p>

“那是看上去，”江重雪接上她的话，说：“柳长烟在求醉城与你交手时所使的泼墨九剑，非常之融会贯通，招招流畅，大气开合，而楚墨白胜在有名剑在手，又有深厚的春风渡内力傍身，但若真要论剑招精湛，小楼其他剑法不说，反正这套泼墨九剑，的确是柳长烟使得好。”</p>

“也就是说，”叶火抱着刀，做出总结：“这楚墨白的泼墨九剑全仗着春风渡的内力，剑法实则没有柳长烟精。”</p>

周梨没见过泼墨九剑，这是初见。</p>

她倒是比较在意这人说的话，他讲楚墨白胸怀不够开阔，还真是讲对了。</p>

周梨知道其他人对楚墨白是如何敬重，不过她自认她看人很准，她觉得楚墨白的心胸并没有他自己想象的那样开阔。在这方面，柳长烟就比楚墨白开阔太多。</p>

柳长烟只好摸摸鼻子，蹙起眉来。</p>

对方在比武期间诋毁师父，又故意抬高他压低师兄，是故意要打乱师兄的心神。</p>

众人的目光聚集在对战的两人身上，都惊讶地发现楚墨白竟被那人完全压制了。</p>

山外山高，人外有人。周梨以为春风渡是这世上最厉害的武功，原来也不尽然，是她目光太浅，天下都没有走遍，岂能随意就想当然。</p>

一声熟悉的剑鸣爆出，“灵吉道长”一掌击在楚墨白胸膛，刹那将他震退，一口血溅在剑身上。朔月放声大鸣。</p>

楚墨白甚至连唇边的血都未拭，再次出剑，他的身姿都笼在了剑光里。</p>

那人浑然不惧，从容应对。</p>

楚墨白踏着小楼身法，身姿漂移不定，谁知，他动那人也动，他停下时那人也停下，动作与楚墨白如出一辙。</p>

小楼弟子集体变色。</p>

“他竟然懂北斗七星步法，这人到底是谁，”柳长烟嘶哑地低语，“他了解小楼剑法，又会小楼身法。”</p>

那人微笑不语，随即一只手的四根手指向下沉了半寸，拇指张开，以手背敲打过去。</p>

“化雪手。”周梨闪电般看了陈妖一眼，片刻前伏阿才使过的，她当然记得。</p>

陈妖徒然僵硬，死死盯住那人，可他戴着面具，看不出什么来，她忽然极度想要扒开这张面具，看看底下是否有一张故人的面孔。</p>

楚墨白的眉毛刹那变白，周身上下一片清冷，与柳明轩一样。</p>

这一掌实实在在，楚墨白跄踉一下，体内气血翻涌，他硬是抬起头，再次上前。</p>

那人笑了，好言劝道：“输便输了，何苦强撑。”</p>

楚墨白恍如未闻，他唇边殷红，血迹滴落。朔月挺上，真气集聚与剑锋。</p>

柳长烟一惊，往前跨出一步：“师兄，不可！”</p>

楚墨白这是要孤注一掷，他已受伤，不该再强行运气。</p>

可楚墨白坚持，逼迫朔月再度亮起锋芒。</p>

他抽剑向前刺去，把毕生剑法使到绝顶。</p>

那人笑了，配合灵吉道长那张年逾古稀的脸，少了仙风道骨，如寒潭老鸹一样令人生厌。</p>

他扬笛回身，脚下步伐生风。</p>

他的笛子如长了眼睛，每次脱离他手掌，总能准确击中楚墨白，然后再度回到主人手上。</p>

楚墨白连续被他打中，嘴边流血已如珠线。</p>

柳长烟实在看不下去，夺身上前，为楚墨白挡了对方一招，正中他左肩，他徒然后退。</p>

楚墨白叫了声师弟，将他扶住。</p>

柳长烟一上，柳明轩立即拖着伤体相助。</p>

莫金光亦吼一声：“楚公子，我来帮你。”</p>

楚墨白身边有了帮手，梅影那里不甘示弱，三位护法和绿先生一刹便都站在了掌教身边。</p>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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